张大人一愣,旋即咬牙切齿的说“我还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黄起干的”
“穆苏忙活了一下午,做这一桌子菜十分美味。定远,你也坐下吃,顺随说说又发生了什么事。”林先生不紧不慢的招呼张大人坐下。
见他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张大人不由也镇定起来,他拿起苏芷特意放在面前的筷子,叹了口气说“我来到这南阳郡,就没过一天的安稳日子,黄起那老贼不但仍个烂摊子,还时不时给我下个套儿。”
林先生给他斟一杯酒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面那场风雨,以后官场上动作就多起来了。”
张大人迎头饮尽杯中酒方才开口“今天一早,家族便送来一封密信,说有人弹劾我强抢民财,逼迫粮商倾尽家当。先生,您也知道,高祖当年也是以粮商起家,后被前朝强逼着捐粮,才起兵得来的天下。”
怪不得苏芷有些纳罕这个朝代农业落后的出乎人意料,但是商业却比较兴荣,各式小手工制品都很齐全。
而且,朝廷对于商户除了税收的重一些,其它方面还是十分宽容的。
比如,这次张大人以官府的名义也只能向粮商借粮,而不能直接征收,这比前世她所从电视所见的古代社会开明太多了。
而且朝廷法纪律相对比较严明,对于官府的约束相对比较有力度。
纵然像黄起那种极贪财好色之人,平日所行也都依律法为幌子,对外还要挣个好名声来。
“你说,那几个粮商今天到衙门来见你了”林先生挑了挑眉“一定是黄起在后面推着。”
张大人以指敲了敲桌子,皱着眉头说“本来,我之前跟他们说好,借粮三个月,免去上半年的课税,打算拿春税来还。可以,昨日这些粮商却说正月要推调一批粮食到南方去。”
林先生不解的问“他们做生意重要,还是官府救人重要”
“是姬家派人来传的信儿。”张大人看着林先生认真的说。
见林先生皱眉不语,苏芷好奇的问道“姬家来头很大”
“姬家是钦定的皇商,领着同阶牧守的职衔。”林先生看她一眼解释道“姬家此番来人,绝非巧合。”
谈到这些在苏芷看来十分高深的政治问题,她就自动当空气,只听林先生跟张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
“穆娘子对此事有何高见”张大人突然看着她问道。
苏芷干笑一声“小女不懂这些,请大人见谅。”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你想法把银子筹措出来先还给那些粮商不就行了”林先生似笑非笑的说“令夫人娘家那边可能会帮上忙。”
闻言,张大人惨然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若真要我自已先行垫付,还不如向本家伸手来的方便。”
林先生耸耸肩“这不就结了吗你还有何可愁的”
张大人看了眼身侧的苏芷,而后从怀里拿出一支细细棉轴递给林先生“刚才,我只说了密书的前半段,后面的是有关穆娘子”
“我又怎么了”苏芷立刻凑到林先生跟前,只见雪白的布帛上写着“张定远包庇煽动流民暴乱之妖女,并私下拦截官府查”
看到这行字时,她不由心慌起来“师父,你不是说我那劫已经过去了吗”
林先生随手把那短轴丢入火盆中笑道“别忘了当初救你的贵人仍是张大人,眼下他的坎还没过呢,你哪能脱得了身”
看来这才是张大人今日来的目的,必竟,煽动流民暴动这可是大罪。
想到这里,苏芷心里怄的要死她仅仅是为了脱身而已,竟然被扣上个这么大的罪名现在几乎有理无处说,因为,当时确实引发近千流民暴乱。
“那批被发配到河道上服役的流民,在这场雪灾之中全部冻死了。”张大人缓缓开口,道出一个让人极为震惊的消息“此事已被人上报于朝廷,穆娘子,这次你我怕要遭灭顶之灾”
林先生刚伸出筷子的手一顿,目光如炬的看向张大人“那位要起势了么最京都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闻姬家送往去的女儿跑了。”张大人自斟一杯酒道。
林先生不由眯起眼睛“原来姬家野心不小啊,不满足于只做个皇商。这是要拿此事来将功恕罪”
张大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进“我来之前又接到一封家书,族里要我立刻向朝廷举荐一位自家子弟,同时,送来一张两千两银票。”
林先生双目禀“张家准备抽身不成呵,当初送女儿给主子的时候”
“张家已经送了一名族妹去京都给那位。”张大人深吸了口气看着林先生说“你们快些想法离开南阳城,最好青峰镇躲起来。”
“大人,这事儿是我惹下来的,决不能连累了你,大不了让官府来抓我为那一千人来偿命。”苏芷言语激动的说。
她虽历经生死之劫,心志还算坚定,但却无法接受因她之故导致上千人失了性命,无以释怀的恐慌,愧疚让她几近崩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千个无辜的伯仁啊,只因她为脱身而死。
“穆娘子,切莫太过自责了,若非有你,这些流民会死的更多。这本是黄起用来对付我的卑劣手段而已。”张大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黄起这么做,总有一天会报应到黄氏一族身上。”一向喜怒不形与色的林先生,语气愤恨的说。
本打算在南阳城好好过个年,结果,大年三十晚上被迫连夜逃青峰镇。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