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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星斗阁,席鹤站在二楼的大厅中央,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翘站在他的身后,暗暗地琢磨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人说过的话。
“小七,你没什么想对为师说的吗?”席鹤忽然问道。
连翘抬头,看着他那有些花白的头发,抿了抿唇,“弟子没有杀人。”
席鹤转过身来,看着连翘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锐利,刺得连翘的眼睛生疼,可她却倔强地迎上前,毫不退缩。
良久,席鹤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面容也带上了淡淡的笑容。
“为师信你。”
连翘行头一震,有些诧异地看着席鹤,“师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没有过硬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解释小黑蛇的受伤。
“为师知道。”席鹤上前一步,看着这个刚及他胸口的女孩,忽然叹了一口气,“你的敌人很多,你怕吗?”
连翘摇头。
前世今生,她惜命,却从未怕过事。
“你相信为师吗?”席鹤忽然问道,视线却没有在连翘的身上。
“信。”连翘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好。”席鹤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专注地看着门外的天空,“来了。”
连翘回头,发现其余四位阁尊,联袂而来。
“见过几位阁尊。”连翘眼眸一缩,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几位阁尊只看了她一眼,便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脸的严肃。
连翘被晾在原地,也不觉得尴尬,兀自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站在中央。
“戴罪之身,见了阁尊,还不跪下?”妙灵天冷哼一声,率先发难。
“请问妙阁尊,弟子有何罪?”连翘淡淡一笑,直接将问题扔了回去。
“你动手攻击沧灵弟子,甚至毒杀同门,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长大以后,那还得了?”这次开口的是楚秋白。
他门下弟子死的最多,却一直找不到凶手,早就憋了一口气。而方才,他又听说他门下的弟子被打得动弹不得,怎能不气?
楚秋白的目光如同剑芒一般,在连翘的脸上不停地割刺着,连翘却不卑不亢地对上了他的目光,“楚阁尊,你说我攻击沧灵弟子,那你可知,在此之前,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将我药阁弟子打伤?这其中,除了剑阁的弟子,还有炼香阁的。”
妙灵天的脸顿时就抽搐了一下。
“而且,他们一来,不问青红皂白,便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甚至动手。你们当时不在场,根本不知,他们对弟子可是招招往要害招呼,我若不动,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弟子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
“那你如何解释他们身上的伤痕?”妙灵天不依不挠。
连翘面色不变,坦然而视,“他们人太多了,自己人误伤了自己人。我师父可以替我作证,当时我可没有动用什么兵器,所以他们的伤势与我无关。”
席鹤淡淡地点了个头。
百里御成叹了一口气,从纳戒中拿出几片鳞片来,“那你如何解释这个?”
那鳞片便是小黑蛇身上的蛟鳞。
连翘看都不看,“栽赃嫁祸而已。”
“什么人能瞒着你取了寒玉黑蛟的鳞片给你嫁祸?寒玉黑蛟实力不俗,想要在它身上取鳞片,你师父应当也能听见动静才对,但事实上,你师父对此一无所知。”
连翘看了席鹤一眼,对方没有说话。
想到之前的对话,连翘微微沉吟一下,忽然一扬手,将小黑蛇叫了出来,“寒玉,现身。”
小黑蛇早就憋得不行了,此刻听到连翘的吩咐,顿时仰天怒吼一声,身躯急速膨胀,很快就将整个大厅给填了一大半。
“院长,您是召唤师,想必,你也应当能分辨灵兽的伤痕吧。请您移步上前瞧一瞧,寒玉的伤,与那鳞片脱落的时间,是否吻合。”
连翘在闭关的时候便有弟子死亡,死亡弟子被发现的时候,就有寒玉黑蛟的鳞片出现,那么,对方应该是提前了十天盗取的鳞片。
而小黑蛇,却是前几天才受伤的。
这期间,就隔了十多天,虽然短,却也能看出差别来。
百里御成微微思忖,还是起身上前,细细地查看小黑蛇还未来得及痊愈的尾巴,甚至用手上的鳞片小心地对比起来。
“几日前,寒玉黑蛟被炼毒师偷袭,中了mí_yào,被他下了那腐蚀性极强的毒。幸好寒玉黑蛟逃得快,这才捡回一条命。这几日,我去了阵阁,去了剑阁,寻找灵兽,目的便是为了让它疗伤。”
连翘找灵兽的动静不小,这几位阁尊也有耳闻。
百里御成拿着鳞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连翘的目光更加凝重。
“如何?”一直未曾说话的玄阳问道。
“连翘,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百里御成面色一沉,忽然喝道。
连翘一愣,与小黑蛇对视了一眼,“弟子并未说谎。”
“这鳞片的脱落时间,分明与它身上的伤痕吻合,都是半月前的旧伤,你还有和话说?”百里御成将手中的鳞片扔到了桌子上,面色含煞。
连翘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就连席鹤,目中也露出怀疑的目光。他取过桌上的一块鳞片仔细查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寒玉黑蛟的伤口,面色一下子就沉了。
百里御成的判断,没有错。
但是,寒玉黑蛟受伤的时候,他分明亲自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