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翘看了席鹤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沉吟了半晌,运转斗气,输入进那无字书内。
依然没有反应。
连翘忽然淡淡一笑,指尖忽然弹出一缕火焰,将其点燃。
不过眨眼功夫,那无字书便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灰。
席鹤捻着胡子,对连翘的动作丝毫没有意外,只是淡然问道,“为何烧了?”
“此书无字,留之无用。”连翘答道。
席鹤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你可知,你大师兄当初是如何回答的?”
连翘低头推敲了一番,“大师兄性格温和,这书,他当时应是留下了。”
席鹤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你对你大师兄倒是了解。他当时不仅是留了书,还在上面写了字。”
连翘不语,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你可知他写了什么?”
连翘摇头,她虽然能猜出长孙彦当时的选择,可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儿知道会写什么。
“闲。”
“闲?”连翘微微一琢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席鹤无奈摇头,“你可知何意?”
连翘忍住笑意,“弟子不说,怕师父责骂。”
席鹤瞪了她一眼,“你连为师的书都烧了,还怕被责骂?”
连翘一摊手,也不遮掩,“师兄是说,师父您闲的。”
“咳——”席鹤一口茶呛在嗓子眼里。
连翘连忙上前替他抚了抚背,“师父您不用激动,虽然弟子也觉得师兄说得挺对的。”
席鹤一口气差点没喘匀,好半天,才憋红着老脸,将连翘赶回座椅上。
“你们师兄妹还真的是大胆……”
席鹤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恼怒,那长孙彦自小在他身边长大,无拘无束惯了,自然有什么话都直说。
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也有这胆识敢与他说笑。
连翘“嘿嘿”一笑,并不搭话。
其实从一开始,连翘便察觉到席鹤今日的异常,完全没有往日的严肃。
所以她大着胆子试探了一番,才发现,席鹤私底下居然也有如此随和的一面。
“你师兄提字,那你烧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席鹤忽然问道。
连翘一摊手,“弟子是觉得,书最重要的用途便是记载。人生如同一本无字书,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书上便会记载许多的经历,留与后人参观评论。”
席鹤眼睛一亮,“你能想到这一层,难得,难得。”
连翘抿唇轻笑,话风却突然一转,“但是,弟子私以为,人活在这世上,不过是求一个问心无愧。既然无愧,那何必留书让后世研读?是非功过,本就没有一个标准的定论。”
席鹤捻胡子的动作一顿,眼中放出精芒,“你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旁人说的?”
“弟子的肺腑之言。”连翘站起来,微微躬身。
“好!”席鹤一拍手,忽然大笑起来,“就应当如此!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好!好!好!”
连翘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今日的席鹤实在是怪异。
“你下去吧。明日开始,你便与你几位师兄在那火山周围好好修炼,对你裨益很大。”席鹤也不与连翘多说,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望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席鹤的目光往前延伸,那视线的尽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倩影。
“青儿,今日,竟然有人和你说了同样的话,那一瞬间,我以为,是你回来了……”
席鹤喃喃自语,眼中忽然有一滴泪滴落。
连翘出了门,看到蚩山依然站在门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里,平时除了几位亲传弟子,并不许人来的。
蚩山面无表情,“阁尊让我在这里等候。”
连翘微微偏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师姐,天色已晚,路上当心。”蚩山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连翘脚步微微一顿,“多谢师弟挂心。”
再不多言,连翘迅速出了门,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戒备起来。
蚩山的话,是何意思?
他平时话不多的,今日,会好心地给她提醒?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连翘一路行得小心,哪怕是碰到药阁的其他弟子,也是小心地避开,一直到看到自己的小屋,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才行几步,连翘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脚蹲了下来。
撩开裙摆,连翘的小腿上忽然多了一个口子,有一只拇指大小的小虫正往她的肉里钻去。
这种活生生被什么东西钻进肉里的感觉实在疼痛难忍,连翘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掏出小刀,狠一狠心,直接将那块肉剜了下来。
顿时,小腿上多了一个小坑,鲜血汩汩而流。
在腿上点了几个穴道,连翘封住了血口,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块肉掉落的地方查看。
连翘面无表情地将那小虫扒了出来,却发现这虫子居然已经死了。
这虫子浑身漆黑,却形如春蚕,肥肥胖胖的,前面的口器却是妖冶的红色,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那口器里布满了细细的倒钩。
并指如刀,连翘将那虫尸一分为二,里面有绿色的汁液pēn_shè而出,溅在了旁边的草地上,顿时,那草忽然冒出一缕青烟,一簇黑色的火焰忽然燃起,将其直接燃烧殆尽,连灰都未曾留下。
连翘深吸一口冷气,不由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鲁莽地将其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