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前的景象看清楚了。
五步外的那片花丛后面,站着四个倩影,一红二粉一黄,她们脚下是被踩得稀碎的牡丹花瓣。
此时那嫩黄色衣裙的女子背贴着花丛,被另外三个围住了,她脸上有个红色的巴掌印,眼眶红肿的,咬着唇不说话,似是十分委屈。
白安然眼神一闪,这个女子好生眼熟啊……
还没回忆起来,却见那红衣女子又抬起手,作势要扇下去。
她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喊道:“住手!”
三个女子回头,甚是不友好的打量着她。
白安然和白水莲快步上前,白邀月却是站住了,在一旁看着。
这种女儿家的纠纷,傻子才过去没事儿找事儿!
那红衣女子傲慢的一笑:“有些闲事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白安然认出她就是顾小曼,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有个关系不错的表姐做了皇上的嫔妃,听说甚是得宠。
以至于这个顾小曼在京中的圈子颇吃得开。
白安然没理会,径直走到黄衣女子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恩。”
白水莲有些心疼的瞧着那女子脸上红肿的印子,只怕一时半会儿都消不了了,下手真重啊。
“哦我认得你了!”顾小曼忽然低低的笑起来:“你就是前些日子掉到湖里那个白安然吧?”
她一说话,旁边两个粉衫女子便都跟着笑了起来。
白安然表情淡淡,她抬眼凉凉的看着那三人:“这位姑娘做了什么事,你们要这样对她?”
一提这事顾小曼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挖了那黄杉女子一眼,随后亮出了自己的手臂,原本绯红的袖子上刮破了一道口子,却是没伤到皮肤。
“看看她干的好事!知不知道我这料子多稀罕!那可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整个京城就一匹!”
顾小曼越说越气。
“我方在跟两个妹妹走的好好的,这个疯丫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突然窜出来推了我一把,害我的衣衫被那枝条给刮着了!”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瞧着她甚是面生又穿的寒酸,应当是哪个宫里的贱婢,偷偷闯到这御花园了!正打算教训一番交给侍卫处置。”
白安然虽然此时还未想起这个女子是谁,可她知道,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人。
另一方面,她也看不惯顾小曼嚣张跋扈的样子。
正要说话,那黄杉女子却是开了口。
“方才我行至这里,瞧见有一只大马蜂正围着你头上戴的牡丹花转悠,我怕惊扰到它免得蛰你,这才匆忙将你推开,是我鲁莽了,环儿在此给顾小姐赔罪。”
环儿?
白安然眸光悚然一紧,她难道就是不久之后的贤妃,梁雨环!
顾小曼却不听她这套,怒狠狠的说:“你说有马蜂,拿出证据来啊!我看你定是胡诌的借口!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人派你故意来害我的!”
她这话却让白安然差点笑了出来。
顾小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梁雨环垂下视线,淡淡的说:“证据环儿没有,但我说的句句属实。”
顾小曼眼神一冽,上前两步竟又扬起手。
白安然立马挡在梁雨环面前,扬起脖子直直的盯着她。
顾小曼咬着牙怒道:“白安然你给我让开!”
“不让!你若敢打便试试!”
俩人剑拔弩张,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前来劝。
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嫡女,一个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她们谁都得罪不起啊!
顾小曼哪里吃过这等亏,可是她还是有三分理智的,这白安然与寻常官宦家的小姐不一样,她如今还真打不得。
思前想后,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顾小曼放下手,眼睛眯了眯。
“白安然,今日你是定要为她出头了?”
白安然回了一个浅笑:“你若要这样认为,那便是吧。”
说着她回头看了梁雨环一眼。
面前这个羸弱瘦小的女子,她已经确定了,就是前世仅次于皇后位居四妃之首的贤妃娘娘。
印象中的贤妃雍容华贵,只知道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如今看起来,竟是同岁!
顾小曼的声音将白安然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
“去把我的侍从喊过来!我要捉这个贱婢去东宫,让表姐好好拷问一番!免得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混了进来!”
身后粉衣的女子犹豫了一番,只得转身朝外走了。
顾小曼一脸得意:“白安然,你若是还要拦着,待会侍卫来了下手不轻不重的,伤着你了可不怪我。”
白安然却面色不改。
她抬眼扫了一圈地上凌乱的花瓣,忽然说:“我听闻这御花园的花可不能随便摘。这里的牡丹皆是西域进贡的品种,是皇上为了皇后娘娘特意栽种的,三年长枝,三年结叶,又三年开花,才有如今的景致……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她心爱的牡丹竟让人糟蹋成这样,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顾小曼脸色一变,方才她的确摘了几朵,还将最好看的那支插在了头发上。
“啊对了,听闻从前有个妃子在这里摘了一朵带在发上,被皇后瞧见了,重重打了五十大板,好几个月都下不了床呢!”
白安然适时的添油加醋,更让顾小曼不由得浑身一抖。
虽然她表姐在皇上面前得宠,可终究越不过皇后的。
皇后才是这后宫的‘主子’,有些事情皇上都不会插手。
白安然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