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吴采女趁着夜色,灯笼也不打,一个人跌跌撞撞,偷偷摸摸地去了芳菲苑求见侧王妃。
她鬼鬼祟祟到了院门,跟守门的内监说:“我有急事要求见侧王妃!”
那内监却没有多作为难就把她放进去了,侧王妃早有交代,这两日来找她的姬妾一律放行。
此刻芳菲苑接待来客的内室却是灯火通明,安若轻坐在上首中央的锦座上,丫鬟正伺候她喝药。
下首竟聚了冯宝林、郑采芙等人,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侧王妃,您看这事儿……”冯宝林有点按捺不住。
安若轻樱桃小嘴轻轻呷了一口浓黑的药汤,苦得秀气的眉立刻拧了起来:“蜜饯,蜜饯!”
晨儿连忙呈上早就备好的蜜饯,让安若轻吃了一颗,她面色才舒缓下来。
“不急。”安若轻瞟了门口一眼,“人还没齐呢。待会儿人齐了一起说,不然我还得重复一遍。”
郑采芙她们互相看看,脸上都有尴尬的神色。原本她们都是偷偷摸摸选了晚上过来,谁也不知道。
谁料,在这又遇见了。此时安若轻话中所指应该就是吴采女了。
不禁又都暗暗叹服:这侧王妃果然什么都一目了然。
吴采女鬼鬼祟祟来到门口,看到守在内室门口的丫鬟阳儿,连忙竖起食指:“嘘,不要声张,我有秘密的事情求见侧王妃。”
阳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提起嗓子朝里面高声通报:“吴采女求见!”
把吴采女急的直跺脚:“哎呀,叫你不要嚷嚷!”
阳儿没好气地说:“进去吧!都在呢,就差你了!”
吴采女进了门,看到室内五六人齐刷刷盯着自己看,不禁尴尬:“嗨,大伙,都在呢……好巧,呵呵……”
安若轻把喝了一半的药碗推到一边:“不喝了,拿走。”
晨儿见还剩半碗,也不敢多嘴规劝,向来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劝也白劝。
安若轻又往口里塞了个蜜饯,慢悠悠嚼着,丝毫不管底下的人们急的脑袋冒烟。
吴采女跟着她们一道,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促,整个人坐在凳子上,跟凳子上有钉子一样,臀部碾来碾去,坐立不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安若轻小口慢嚼共慢悠悠吃下去五六颗蜜饯,又叫人取水盆来净了手。
终于,她开口了:“姐妹们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呐?”
真是个老狐狸,明知故问。
冯宝林带头跪了下来,其他人跟着跪地。不过一瞬间,泪水就涌出了冯宝林的眼眶:“侧王妃,妾等是来请罪的!”
安若轻故作惊讶:“请罪?冯姐姐可是在说笑?姐妹们何罪之有?”
冯宝林知道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交代了实话:“妾在进府之前,曾与一位邻居家的兄弟一同长大,有过几分孩童的情分。”
“那位小兄弟十四岁就去边关服兵役,曾经给妾寄过一封信。信里虽然有些寄予关怀的话语,不过是年少不懂事。”
“妾当时压在箱底,后来也就给忘了。今日被张姑姑搜走,想必侧王妃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