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的提议,齐联杵并没有同意,他说马上还得回去工作,自己刚刚到21号上任,勤勉必须要做到。
伊藤显然是希望与齐联杵一同去,他说,时间上可以由齐联杵来定。齐联杵说还是算了,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也不确定。
齐联杵当然不愿与伊藤一起去看望齐联春,很简单的道理,自己身份所限,同去的话,又要被伊藤当枪使。
去探望齐联春,这本就是伊藤计划之中的事,刺杀之后,伊藤要亲自去感受一下齐联春的状态,以便后面计划的制定、修正。齐联杵不愿同去,他也无法强迫。齐联杵走后,伊藤叫来了沈砚白,便一同去了“东亚俱乐部”。
来到齐联春的房间,伊藤先是表达慰问,然后说案子正在查,而且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新政府与日方紧密协作,案发后,第一时间已经封锁了各出城口,相信凶手无法离开南京,不日或可将其捉拿到案。
齐联春问到了车夫,他说,车夫是无辜的,他的死,你们怎么处理后事。
伊藤说,这个归新政府管,相信会妥善处置的。
齐联春最关心的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东亚俱乐部”。伊藤说:“凶手还在南京,他要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会不会抱鱼死网破的想法呢,所以,这个时候还不宜外出。”
齐联春反问道:“按你的意思,凶手一天抓不到,我就一天不能出门,是这意思吗?”
“当然不是,我们这么做,完全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之前我就一直说,齐先生你很有可能是反抗分子的袭击目标,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验证了,至于这个凶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这之前,你最好不要出去,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这里的经理说,他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齐联春不相信伊藤的话,他质问道:“你总说,相信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我问你,用不了多久是多久,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好吧,我也可以回答你,根据我们已掌握的情况,十天,十天内,我们可以结案。”
齐联春说:“十天!也就是说,十天后,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伊藤点点头,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不出南京城,你哪里都可以去。”
齐联春还要争辩,伊藤说:“好了,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齐先生可以跟沈助理谈。”
伊藤就这么走了,齐联春有点意外,怎么这回他没谈演出的事情?
伊藤走后,齐联春问沈砚白,凶手有可能是哪方面的人。
沈砚白说:“这我没办法确定,你刚才怎么不问伊藤呢?”
“日本人的话,我根本不信,”齐联春说:“那你估计呢,有可能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杀我?”
“这怎么能凭空估计啊,我刚才也还想呢,为什么要暗杀你?我也想不出答案,这个案子我们协会是参与的,可能伊藤知道一些吧,但我确实接触不到这方面的信息。”
齐联春显得很苦恼,“昨天,跟踪我的日本人跟杀手发生过枪战,后来他们跟我提了一句,大概是他们说漏嘴了,说是杀手是军统的人,沈小姐,你说有这种可能吗?”
“军统?这个我不清楚,你说日本人说漏嘴了,这个恐怕也不好界定吧,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猜测。”
齐联春还在杀手的问题上纠缠,沈砚白说:“杀手是谁,我觉得你不用去管他,就是你知道是谁了,又能起什么作用,有时间、有精力,还是多想想以后的打算。”
齐联春摇摇头,“我打算离开这里,但有用吗!南京啊,民国的首都,中国人留在这里却只能当顺民!”
沈砚白说:“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思路考虑问题,如果你和日本人一直僵持下去,那没错,你有气节,但就是想走走不了,如果退一步呢,委屈一下,换取更大一些的空间,就像飞机一样,跑道足够长,你才能起飞,否则你翅膀再长,也只是一个摆设。”
“什么意思啊?我不大明白。”
沈砚白站起身说,“你慢慢理解吧,我先走了,下次还见面的话,如果你还没理解,我再来解释。”
“哎,话别留半截呀!”
沈砚白没再理会齐联春,她便离开了房间。
沈砚白走后,齐联春一直在琢磨沈砚白的话,“退一步,委屈一下,”这个意思是容易理解的,但齐联春认为这并不容易做到,他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换取更大的空间,飞机起飞,跑道。”这说的很有道理,但没有委曲求全的前提,又哪来的空间呢?想的脑袋都大了,最后齐联春觉得沈砚白并没有设身处地去想问题,话又说回来,凭什么要求沈砚白去设身处地呢……
下午五点多钟,齐联杵也来了。面对面,齐联春说的很详细,他还是最关心杀手的身份,他问,会不会是军统的人。
齐联杵说:“你别听日本人胡说八道,要是军统的人,当时你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齐联杵进一步解释:当时齐联春毫无防备,轿车开过来,军统杀手从容不迫举枪射击,怎么可能会失手,还打死车夫,什么用意!造成了流血事件,死了人,回过头来让军统来认账,军统又不可能出来对质。
齐联春问道:“打死车夫,什么用意呢?不是意外失手吗?我不理解呀!”
“专业杀手,你没有防备,却失手了,这是第一次,还打死车夫,失手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