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苏怀妍见他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他握着手机像是在发消息,指节惨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异常突兀。
苏怀妍一怔,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却不明白那是什么,她走过去站到他身边,“还在跟希希发消息呢?”
季宁温笑,“嗯,他午睡刚醒,一直在闹,阿姨看不住他。”
“你就惯着他吧!这要是在实验室,你还真丢下实验不管给你儿子发消息?”
林瑞亭插话进来,“哎,你两半斤八两啊,那小祖宗就是叫你们惯的。”
顾衍之不参与他们的谈话,一心扑在舒言身上,见她握着水杯,杯子里的水微微晃荡。
这家伙,她在发抖!
“舒言!”顾衍之开口叫她一声,不放心的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并没有发烧。
一杯水咣当咣当下肚,舒言放下水杯,朝顾衍之露出一个完全康复了的微笑,她说:“恭喜我,我满血复活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涩,心头的凄然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消除。
今天的舒言,太奇怪了。
她从来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在工作上出现纰漏,更别说是失态。
顾衍之犹记得舒言刚开始带他的时候,强势霸道的不得了。有次去谈一个广告合同,正好碰上了她经期第一天,那天她还发着高烧,强撑着身体上了谈判桌,不出意外的拿下了合同,而且还是以绝对的优势。
合同虽是拿到了,代价也是惨重的,后来她每次经期都会重感冒一场,调理了好几个月才恢复。
可是今天的她没有一点平时该有的样子,不仅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失态,还打破了她给自己立的规矩,用个人原因解释工作上的失误。
她的转变太大,顾衍之理不清原因为何。
今天的工作是拍品牌宣传照,无须实地拍摄。
拍摄地点定在了shy公司的十八楼,舒言安排好顾衍之,叫贺良过来照理他。
顾衍之正在化妆,舒言跟贺良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她得回去好好理理情绪。
心还是很疼。
大脑依旧是空白的。
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遇到季宁,这不是舒言想象中该有的重逢的模样,至少,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做好再次与已经当了爸爸的季宁重逢的准备。
是谁说只要他幸福,她就幸福的?
狗屁,才不是这样!
她根本没有放心他,所以当看到别人带个他幸福的时候,她只有痛,钻心的疼。
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舒言有些心绪不宁。
“希希,你个没良心的,居然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可是妈咪,妈咪!”
舒言收住脚。
她听到了苏怀妍的声音。
“爸爸,我要爸爸。”稚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哭腔。
“希希。”
是季宁。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沉稳厚重,带着薄薄的磁性,穿透耳膜,像是触电般令人心痒酥麻。
“爸爸晚上回去带希希去买变形金刚,希希乖乖听话好不好?”
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原来可以这么温柔。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宁。
原来,不是他不懂温柔,而是他的温柔,从来都不会给她。
爸爸,妈妈,希希。
真好听。
他的家庭,真幸福。
身为父亲的季宁,不是她的季宁。
也许是残忍的事实实在太痛苦了,舒言竟一瞬间从挣扎中清醒过来,心还是疼的,可是理智冲破了回忆的禁锢。
她是舒言,他是季宁,现在,他是他,她是她。
舒言啊,你可长点心吧!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和谐,舒言一惊,是时安的电话。
“喂。”
她接了电话从拐角处走出来。
神态自若。
她要是藏着了,他们会以为她是在偷听吧。
可她……确实偷听了。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舒言皱眉,想到了贝晓晓的事,“时安?”
“舒言,过来喝酒?”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舒言气急,这一天天的可真够烦的,也就她和时安最悲催。
“服了你了,等着,马上就来!”说话间她已走到电梯口,摁下了下行键。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咔哒咔哒发出刺耳的声响,舒言转身,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苏怀妍,故作惊讶,“苏老师,你怎么在这,还没开拍吗?”
看着苏怀妍身后的季宁,那句季先生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故而,舒言选择了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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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抱我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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