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毫不客气地损了对方。
想着反正对方也不知道生气为何物,而自己的负面情绪总要找个发泄的端口,就让它这个混蛋家伙背锅好了。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我可以送你去见利兹夫人,但是……”管家停顿了一下,“我必须再次提醒你,这样的机会,是唯一的。法则与法则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深堑,这样短暂的碰撞,就像是宇宙中两块悬浮垃圾的偶然接触,有且仅有一次。”
“行了,别废话了。我不在乎,我也不会后悔,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活在当下就是舒坦,管它那么多干嘛?”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等等!”迟玉听出了对方要走的意思,连忙喊住了它,“我们好歹也算是神交……呃不,深交过的人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或许可以的话,给点好处呗?不要见死不救啊!”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迟玉这个雁过拔毛的习惯真是越来越熟练了,哪怕是一个突然闯入、不明敌我的陌生系统,他都有要捞一笔好处的想法。
“倒是真有一样东西,我可以交付给你。”
对方话音刚落,迟玉的手心里便落下了一个细小的闪光微粒,很快的,那微粒便融进了他的身体,融入了他的灵魂。
然后……
就这么消失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什么?”迟玉一脸懵,“你对我做了啥?”
“天机不可泄露。”
“我擦嘞,什么天机啊!你别神神叨叨的啊,说人话啊,我听不懂你这套啊?喂……”
“若是有缘,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靠,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是吧?别玩我啊!这到底是啥啊,你倒是透露一点啊,喂……”
在迟玉看来,它只是一缕不知道从哪里飘进来的意识,它代表了某一种秩序,它不具备人类的喜怒哀乐,或许……连撒谎都不会。
这样的东西,其实很无趣。
一个无趣的东西,却留下了一个让他十分抓狂的东西,然后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响。
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来得突然,撤得也很突然,并且断尾断得极其彻底,不仅将现场恢复了原状,还清理替换了所有人的记忆,对于现场这些npc来说,时间就只是过去了眨眼的瞬间,只有迟玉才知道,刚刚自己遭遇了什么样的稀奇事情。
“系统不是唯一的,这件事情倒没什么不好理解的。系统与系统之间的争斗,谈到了一个叫做‘法则’的词,说白了,这是类似于神的东西,神创造并且管理一切,顺带着裁决凡人的生死……呵呵,有意思。”
迟玉可以想象背叛神的下场。
神仙打架,凡人最好连围观都不要围观,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会招致杀身之祸,唯有保持现状,才能活得更久……或许吧。
入侵者说的话,迟玉几乎没有理由要去怀疑,它没有理由去欺骗一个认识不到3分钟的人,也没有那个必要,它没有实现它的目的,也没有实质性地解决迟玉的困境,但就是它出现的这几分钟时间,已经让迟玉动荡的心境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
在管家的引荐之下,迟玉来到了位于三楼的某个房间。
“夫人正在休息。”管家的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你可以与她交流几分钟,但,你不可以提及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更不可以提到伯爵二字,这是夫人的禁忌。”
值得一提的是,在迟玉前往三楼的途中,他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厮杀叫喊声,可以想象得到,大厅里正在发生怎样骇人的事情。
“好的,我记住了。”
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利兹夫人的房间位于三楼的最里间,与周围的房间明显不同,无论是门上的装饰,还是走廊的风格,都带着鲜明的个人喜好。
“走廊里放这么多白花干什么用?就连门上都挂了花篮,这利兹夫人有那么喜欢花吗?”
这花的外观长得像百合,花心却是红色的,散发着诡异浓烈的香气,墙壁上画着奇怪的图案,画风太过惊悚,让人深感不适,而这扇深红色的木门是虚掩的状态,门内一片漆黑。
迟玉轻轻扣了两下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在这种情况下,迟玉要是贸然闯入,怕是会有被杀的风险,权衡之下,他隔着门便开始说话了。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我是……”
不等他做完自我介绍,门内便传来了很轻微的咳嗽声。
有八音盒断断续续的响动声,伴着年轻女人的歌声,悠悠地传出了黑暗。迟玉对音乐压根没什么了解,只能依稀听出这调子像是知名童谣“伦敦桥要倒了”。
“利兹夫人年纪应该……不小了吧?这声音听着不对啊,怎么听都像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啊。”迟玉暗暗想着,“系统在副本开篇说得很明白,这是个孤寡老太太,不应该这么年轻才对,莫非这房间里不止是利兹夫人一人,还有陪同的女仆?”
这么想的话,也不对。
哪个女仆敢在将死的主人窗前唱歌?
而且还是这种黑暗又消极的童谣?
百思不得其解,还是亲眼一见比较靠谱。
迟玉悄悄推开了房间门,几乎在门轴转动的同一时刻,房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借着房间里的灯光,他看到了房间内极尽奢华的金色系装潢,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