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泉,你不疯了?”
“我不叫任泉。”任泉掂着铁锤,十分淡定地站到了迟玉二人身侧,作出了防御之势,“别把我和那个精神病人相提并论。”
“精神分裂?第二人格?”
“呵呵,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任泉冷哼了一声,“它们到门口了。”
“胡啦”一声响,挡风的报纸被吹落了,月光悠悠地照进了肮脏的杂物间。
房门被蛮力卸下,五个丧尸互相挤压着冲了进来。
任泉抬手就勾住了一只丧尸的脖子,一锤子砸碎了它的脑袋,脑浆溅射了他一脸。他很淡定,淡定得就像是失去了名为“害怕”的情绪,手脚轻便又孔武有力,一脚便踹飞了企图咬他大腿的那只女性丧尸。
一锤子完事。
他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污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月光下,只见他一手抓着丧尸的脑子,一手握着锤,像砸西瓜一样,接连放倒了三个丧尸。
迟玉简直是看呆了。
他吗的,都说疯子力气大,干架不要命,这尼玛已经不是厉害了,是超神啊!
柳永的铁钎勉强扎住了一只,始终不如铁锤管事,还得拜托任泉上来补一锤子。
至于迟玉……
“我感觉我好像是个划水的。”
“什么叫好像?你本来就是。”柳永鄙夷道,亏你也算是个人才,居然还不如一个疯子管用。
收拾完了最后一只丧尸,迟玉已经累瘫。
任泉冷哼着,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反正是做梦……”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迟玉只当他是疯病发作,懒得搭理。
倒是柳永皱了皱眉头,多看了他几眼。
“这梦太真实了,呵呵……”
“你是谁?”柳永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到底是谁?!”
“喂喂喂,柳永,你干嘛呢?”迟玉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得罪谁都好说,别得罪疯子啊!
任泉就任由他摇,也不搭话,眼神逐渐涣散,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柳永已经红了眼睛。
“不,你别走!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不!!!”
“完了完了,尼玛又疯一个!”
这个柳永咋回事啊,跟一个疯子叫什么劲,难道疯病还能传染?
柳永抱着脑袋,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一个大老爷们,竟呜呜咽咽地开始哭了起来,吓得迟玉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错的,那个眼神,那个动作。
不会错,一定是他……
他也被这个该死的系统召唤进来了。
……
“什么?你说任泉是你弟弟?”
“嗯。”
“这种概率也太小了吧,你会不会看错了?”
在同一局游戏里,两个玩家互相认识的概率就不高,怎么还可能有一家人的情况?
“不!不可能错的!”柳永很大声地吼着,眼睛通红,“我弟弟的眼睛下面也有一颗这样的痣,他就喜欢有事没事摸这颗痣,而且总说自己在做梦……”
“你先别激动,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让我稍微理一下。”
任泉是柳永的弟弟?
还是亲弟弟?
这么巧的事情,它合理吗?
这是作家柳永构造的假世界,只是不知道系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个世界具象化了,本质上来说,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存在。
人所认为的合理,都是建立在“常识”之上的,柳永认为这个世界合理,那是站在上帝视角去看待这一切的,而其他玩家们认为这个世界合理,只是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柳永那本《无人之夜》的读者,有了很深代入感罢了。
离开这些特定的条件,再去看待这个世界,就会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举个就在眼前的例子,任泉。
任泉不愿意与其他玩家沟通,总是自言自语,望着某个地方定定地发呆,看起来这是个很合理的设定,因为他的人设是个“疯子”,疯子就是这样的。
玩家与玩家之间仅有的一次联系,是在病毒爆发前几个小时,而且不是面对面地联系,只是通过网络交流,还是那种最老式的qq交流,换句话说,这10个玩家是从来没有见过彼此真身的,根本不能确定彼此的身份!
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想要混淆视听,放一个n到玩家团队里,只要少说少做,追随大流,就完全可以让人无法察觉他的身份。
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细节是,“任泉是玩家”这个概念,不是系统告诉他的,而是柳永告诉他的!
任泉这个人,他真的是一个玩家吗?或者说,他真的是一个纯粹的玩家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呢。
迟玉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笑着,目光在这二人身上来回徘徊。
柳永那副抓狂的样子,不太像是演的。
任泉的战神与疯子两面形象,也不太像是能演的……当然,如果是演的,那他就绝对不是玩家!
柳永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这种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往往会让他注意到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大胆揣测一下,柳永当时把任泉拉进队伍的原因,可能就是觉得任泉的某些举动有些亲切,又找不到“亲切”的缘由在哪,便潜意识地把这人当成了玩家。
任泉脸上那颗痣,可能早就被柳永发觉了,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任泉表现出任何的特殊关照,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他并不认为这个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