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作为抬棺匠,在我们当地整个县城来说,虽然名声不显,但作为常年在外的职业八仙,找一些有本事的圈内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是第一个被于九上门委托的,在我前面,还有一个阴阳先生同样接下了这件事。
自古职业都是同行死对头,但对于我们这群特殊人群来说,并没有这些规矩,有的也只是门户之见而已。
很显然,那位阴阳先生与我并不冲突,要是交好,必然是个朋友,毕竟吃的是一个锅里的饭。
于九跟我说,那位阴阳先生走的是六丁六甲的门儿,有些本事,可后来去处理时,发现是棘手的活儿,就不愿继续干,于九好说歹说才同意留下,前提是于九再找一个同行来才行。
之间那位阴阳先生也给棺材走了个流程,可遇见的情况还是与之前一样,不同的也只是八仙抬棺还没起步,龙绳就已经断掉!
零八年8月18,农历七月初七。
这天晚上,当别人守在家里看奥运亦或是出去跟情侣逛街之时,远在粤广偏远乡下的我,却是跟着一位抬棺的八仙,来到一个充满安静诡异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不大,地形也算是属于平坦村落,而其中大概也有十来户人家,零零散散分布于东西南北。
踏入村口,迎面而来的是一只半人高的石狮子,黑灯瞎火下作目视前方状,而其脚下有些香烛燃烧过的痕迹,估计是这个村镇村灵物。
我们一路无话,穿过泥泞的黄泥小道,期间我却诧异发现,这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已熄灯关门,但想到村里死了人我也就没多在意。
最后,我们来到一家满屋子都亮澄的宅子大门前,而同时也有咚咚的小鼓敲打之声从中传来,我估摸是那位同行在诵文缘故。
后来于九也跟我说这是那位阴阳先生在诵往生,而且每天这个点都会诵一遍往,搞得村里人这几天一到夜里都不敢出门,说是瘆得慌!
心中了然,怪不得村里那么安静,也难怪,乡下村子的人大都比较迷信,有这举动也不奇怪。
在大门前站定后,我并没有急着进去宅子,而是先绕着他们家转了一圈,观察了下风水情况。
作为一个负责人的阴阳先生,办事之前看风水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当然,你也可以不看,不过出了状况负责任可就不好了。
这座宅子是典型的南方大院土宅,与大部分山村大宅一个样子,东堂西厢,前方是一堵高大的围墙,与宅子后墙相连。
我打量一圈后,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这家的风水也很常见,跟普遍人家的差不多,都是坐北朝南,讲究的是家和万事兴的那种格局。
在外面并没有停留多久,我同于九一起推门进入宅子里。可当我进门后,看到的情况却是让我感到十分反常。
只见,本该亲朋满座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冷冷轻轻,院子里空荡一片,堂屋大门正开,里面一棺材歪歪扭扭的放在两张八仙长凳上,旁边三台桌子搭建的法台前正有一位中年的汉子,此时正一手用筷子敲击小鼓,一边闭眼念诵长文。
我和于九进入堂屋,也没有打扰他,径直来到那一具漆黑的棺材之前。
棺材摆放的太过随意,连其上的也多处掉漆,想必是摔的。不过棺材上面倒是贴了张符,符纹我没见过,估计出自那位同行之手。
于九在我身边小声开口说道:“这棺材前后摔了两次,今天下午这家亲戚都走光了,抬棺八仙也就剩我一个。”
“他儿子呢?”我问。
“不清楚,不过估计在旁屋!”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找死者儿子,而是从随身携带的那个布袋中拿出一个罗盘来,想测测这宅子里有什么脏东西没有。
这是常用见的八卦罗盘,通常用于风水定位,不过要是换个用法的话,也可以当寻鬼的法器来用,要不是我手头法器紧缺,除了桃木剑等一些低级法器外,才不会用这个东西,实在太过耗费心神。
托举着罗盘,我随意的走在棺材四周,看着上面一动不动的盘针,最后无奈发现,这里很是平静。不死心的我随后又开启灵瞳观察四周,可依然是一无所获。
灵瞳是一种能力,就是施展术法将眼睛变成灵眼,能看到一些看不到的鬼物阴邪,类似于道门的天眼,不过能力却天差地远。
天眼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需要到了一定的道行再根据法诀才能打开,能力非常的厉害,比之那大成的阴阳眼也丝毫不差。
于九见我一顿操作却毫无动静后,问道:“怎么?发现什么了没?”
我摇摇头,“没有,这屋子里很干净!”
于九还正想说什么,念诵声戛然而止,随后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这位小道友说的没错,这个宅子很正常,没有阴邪作祟!”
我回头转身,却发现是那阴阳先生,如今正笑看着我们,随后其站起身来,手里捏了个印决,对着我微微弯了下腰。
我见此,连忙右手中三指弯曲抱拳,左手平摊掌心盖右手手背,躬身弯腰还礼,口呼一声前辈。””
这是我们术士们通用的问候礼仪手势,本来我不需要如此,但其年纪摆着,又率先同我打招呼,不可不还。
而也在这时,我也才真正打量起眼前这位同行来。
他看上去刚入中年,也就四十左右,头发油光锃亮,梳了个周润发同款大背头,看上去很有气势,不过也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