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出生在一个很奇特的家庭里,亲妈虽然疼她,但是更想生个儿子,亲爸虽然对她好,但也想生个儿子,他们俩在苏棠出生后的十年里,天天都在琢磨怎么生一个大胖小子,目光从家里面放到了家外头,而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在苏妈妈挺着三个月的肚子的时候,苏爸爸也在医院里抱到了他八斤重的亲儿子。
于是,皆大欢喜。
苏棠十一岁的时候参加了他们四人的婚礼,婚礼结束后,她在苏爸爸家住了半年,在苏妈妈家住了半年,便自然而然地进了寄宿学校读书。
这十二年,一切风平浪静。
往后的十二年也是,所以苏棠真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重生拯救的。
她对自己很满意,没有男神要追,没有渣男要踢,更没有什么仇要报。因此,当她坐在初三(3)班的教室里,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开奇数和偶数之间的玩笑时,她的表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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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简单,但大家也不要忽视细节。”带着黑框眼镜的数学老师用力的拍拍黑板,试图唤醒一大清早就在打瞌睡的青春少男少女们,“同学们,大声跟我一起念,这个n代表什么!”
“自然数。”声音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数学老师的笑容严肃起来,“你们早上没吃饭吗?再念一遍。”
这下声音顿时中气十足。
只有苏棠还在那里昏昏欲睡。
数学老师眼尖的察觉到苏棠这边的情况,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手撑在桌面上开始给同学讲课,沾满粉笔灰的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面,落下一层浅浅的灰。
苏棠岿然不动。
“又是一个不早点睡觉的孩子。”一道声音作叹息状。
另有一道看笑话的声音响起,“猜猜曹胜利会罚她做什么?”
“哦,我的老伙计,不要这样对一个小姑娘。”
“够了,高尔基,我不想听见这么愚蠢的腔调。”
“噢天哪,李白,你居然说我的腔调愚蠢?”
苏棠木着脸装作没听见这些声音,从她早上起床下楼梯开始,楼道里的标语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讲话,照片里那一个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开始了清晨的第一句亲切问候。
“早上好,我的老朋友。”
“你为什么还讲中文,挂在这里让你把你的母语都忘记了?”
苏棠起先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是句英文,因为居里夫人对牛顿说,“你说英文?你听听他们念的英文,我怕我要是说下去,就真的把母语忘记了。”某个大佬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立阳中学的校长是一个非常非常注重人文气息的校长,走廊里贴满了带有画像的名人名言,校道两边除了树就是大佬们的雕像,庄严的伫立在路的两旁。导致苏棠一路上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或友好,或吐槽,有中文,也有着她听不懂的各国语言。
多亏了校长英明的举动,才让她一心关注自己到底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精神有问题。
比起幻听大佬们的谈话,她觉得还是重生更让人值得相信。
苏棠拍拍额头,提醒自己放假应该去找下心理医生了。
数学老师看见苏棠心思重回课堂,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走到下一个打瞌睡的男生身旁,用标准的方言版普通话唤回这个走上迷途的青春少男。
苏棠盯着黑板,眼神虚无,她为自己找到一个非常得当的理由,任凭谁发现自己重生以及幻听,也不会好好上课。终于挨到了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看了看倒成一片的学生们,也没有了拖课的兴趣,只把课代表叫过去交代了几句关于作业的事情就离开教室。
这些事情苏棠没看到,她一下课就跟其他同学一样趴在桌上半死不活。教室一共五组,中间的第三组是单人单桌,苏棠刚好坐在中间的第四排上,一个吹不到风扇的位置,一个最适合比学霸位置上不爱学习,比后面调皮捣蛋的好动分子“乖巧”的人的位置。省去和同桌叽叽喳喳的功夫,苏棠的世界里顿时安静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脑子浑浑噩噩地想着今天早上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初三三班的教室里,挂着四幅画像,分别是鲁迅,韩愈,爱因斯坦,莎士比亚。
“你看那个叫苏棠的小姑娘多可怜啊,没有同桌,也没看到她有朋友。”声音里充满同情,满是悲伤。
“哼,一个性格孤僻不合群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这些声音不合时宜的闯进了苏棠的世界里,大佬们对她“品头论足”,她对此没什么意见,一来他们又没有说错,二来大佬的评价就算是不好的,也是一项值得骄傲的殊荣啊。
其实她就是不想跟人说话,哪怕是大佬。
几乎在全班同学的心里,苏棠的代名词就是文静、沉默,她不会和人讨论当下的流行,也不会和同学们一起讨论自己的兴趣爱好,每天就是独来独往,集体活动的时候不会尬场,但也不会热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大佬们讨论她的时候,她正掰着指头算什么时候放月假,回去吃什么,苏爸爸苏妈妈有自己的事情,没人有时间照顾她,把她放在一所一个月只放三四天假的学校里,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安排,苏棠回去可以做一件其他同学最为羡慕的事情,点外卖。这是同学们最会问她的一件事,因为家里人不让点。但是初二年开始,他们就不会来问了,那个时候的苏棠已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