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同听谭供奉这么说,神色也没有愤怒,依旧平静:“原来如此……若是要做你们的客人,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渭州府,将我的性命安危交在你们手上?”
看他这样平静,谭供奉、王公子、金小依以及其他人都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个灰袍少年其实并不在乎这件事情一样。
他越是如此,谭供奉越发感觉这个灰袍少年不是普通人,越发不想就这么起冲突。
“若是我说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又准备如何?”厉同开口问道。
谭供奉神色一肃,迈步向前一步:“这位公子,我看你天赋非凡,再看你言行举止和手中兵器,想必也是一名武道世家的家族子弟。既然如此,你又何须担忧?要知道,若是你家世不凡,愿意付出足够的好处,左家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
他这一步,带着莫名的气势,似乎整个人都朝着厉同紧逼过去,而且目光凌然,口中虽然说着劝解的话,但是其实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厉同见此情形,不由地大笑一声:“我的性命就在这里,你若是有本事,就来取就是!”
谭供奉双眉微皱,手上亮起白色的先天气芒:“只希望公子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若是被我擒住送往渭州府,你的生死便是真的在也不能自主了!”
厉同淡淡笑道:“在你攻过来之前,我有几件事先说好!第一,左公子说要割去我的耳朵,让我喝下毒药‘十丈红尘’,然后用箭射死我,我便用同样的办法还给了他,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我既然说出来,定然是要做到的,这一箭我迟早要给他!”
“竟然是因为这样?”金小依诧异地叫道。
厉同并不理会她的惊叫,继续说道:“第二,这陷害我的主意是王公子出的,之前叫金小姐等人离开,也是王公子和左公子的谋划,为的就是对付我,将我废去修为,让他们当做猎物射杀——”
几名千金小姐都吃惊地捂住了嘴,金小依看向王公子,又惊又怒——她们这些家族千金怎会料到世上还有这样无冤无仇也要杀人玩的事情?
“因此,我准备将在左公子身上做的事情,也在王公子身上做一遍。”厉同淡淡说道。
王公子身体一颤,险些从马上掉下来:“胡说……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和左二郎一起算计你?你胡说!不要把这种事情推到我身上!”
他虽然慌忙否认,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事情究竟如何。
谭供奉顿时对这个王家的公子恨得咬牙——若不是这个小畜生撺掇左二郎,事情何至于到现在的地步?说不定这灰袍少年现在已经成为左家的座上宾客了!
厉同淡淡哼了一声:“此事你是不是承认,我也并不关心,我只关心我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忽地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厉同对谭供奉道:“哦,谭供奉,你虽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我倒是和你没有多少仇怨,我就饶你一命好了。”
我就饶你一命好了?!
听着眼前这个灰袍少年的话,王公子、金小依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荒谬感觉:什么时候,一个后天武者能够对先天高手说“我就饶你一命好了”?
谭供奉虽然心思机敏,闻听这话也不由地怒极,这灰袍小子未免太过无礼!当面说自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还说饶自己一命?好大的口气!
带着这股怒气,谭供奉脚下一点,手握洁白先天气芒朝着厉同打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绕我一命!”
激将法成功了!
厉同心中一动,摆出《怒海狂潮刀法》第一式的架势,准备防守谭供奉的进攻。
刚才最后那番话,他本来便是说出来激怒谭供奉的,果不其然,他一说出来,谭供奉便不再思前想后,直接朝着他出手。
此情此景,正好用上《怒海狂潮刀法》第一式!
说时迟那时快,谭供奉速度极快,带着一丝烈风,瞬间便到了厉同眼前,带着先天气芒的手掌朝着厉同拍去。
厉同毫不迟疑地朝着那带着先天气芒的手掌举刀迎上去!
手掌毫无迟滞地拍中了长刀,与此同时,瞬息之间,厉同向前迈出一步,长刀稍稍借势,随心而走,朝着谭供奉的身体一侧划去!
谭供奉面露惊容,不由叫道:“好刀法!”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厉同心中讶然之时,顿觉手中长刀似乎斩在了一块岩石上面,再细看时,赫然发觉自己斩中之处,斩到的竟然只是一块白色的先天气芒!
在这一瞬间,谭供奉竟然完全反应过来,用先天气芒护住自己身体,拦住了厉同的进攻,而与此同时,厉同身形停滞在谭供奉的身侧,谭供奉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攻击到他!
厉同暗叫一声不妙,身影向着一侧翻滚,避开可能有的攻击,这才站起身来思索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第一次对先天高手何老,那是个近乎油尽灯枯的老人,先天气芒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甚至到最后无力护住自身。
第二次对先天高手张威,他只顾一心逃跑,根本未曾考虑过厉同会有反抗的能力——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厉同的确出其不意取得了令人震惊的结果。
而现在,面对这个同样是先天前期的高手谭供奉,对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厉同看来最有可能的决胜招式就此失效了!
“也就是说……说到底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吗?”厉同心中暗暗想着,并未感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