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四下看着,回头问道:“大夫呢?”
“大夫要回去看病挣钱,哪能一直在我们家待着,开了药就回去了。”
清河走到跟前细看,范谦脖颈处的衣襟已经湿透看来是真如范氏所说灌不进去药,“去请大夫吧,喝不下药就只能施针定神了。”
范氏听见这话回身推自己的丈夫,“快去请啊,愣在那干什么?”见男人还愣着,范氏发了狠挑着胳膊里面对额嫩肉重重的拧了一下,“范老大!”
范老大这才回过神扭身出去,一个老太太就颤颤巍巍的走进来,眼皮也不抬冲着范氏叹了口气道:“好好说话,你别总和自己家男人动手。”
范氏也没有好语气,“你着急你儿子,我还着急我儿子呢。”老太太也没再吭声坐到炕上抱着范谦一个劲的哼哼,“我孙儿不怕,奶奶领你魂回家。”
“谦儿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范氏抹了抹眼泪,“就和往常一样啊,天黑了,谦儿就回来了。不过昨天回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我就看他两只眼睛发直,那会也没多问,谁成想呢……”说着又嘤嘤的哭起来。
“怎么可能,每天郡主申时二刻就给我们下了学,就算天黑的早肯定也赶着亮天的时候就到家了。”
范氏一听,一时无措又哭开,“这,这,这我真的不知道了……”
范氏哭的清河头疼,便又打量起躺在床上紧咬着牙念叨的范谦,就看见范谦眉心发青一摸手心也跳得厉害看样子确实是吓着了,清河的手顺着范谦的被褥往下摸,摸到底感觉手上潮乎乎的,对着身后的范氏道:“你这炕烧得太热了,谦儿出汗溻的底下褥子都潮了。”
范氏上前摸了摸范谦后背衣裳底下,干爽没有半点潮气,茫然的看着清河道:“没有啊,这孩子一点汗都没出。”
清河闻言伸出两只手分别摸了摸裤脚和后背,后背十分干爽可裤脚却潮的厉害,清河顺着裤脚往上捋,直到小腿处再往上才是干爽的,“谦儿昨天就是穿着衣裳睡得?”
范氏被清河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老实答道:“谦儿昨天回来饭也没吃就直接躺下了,我看他睡了也就没叫他,后来谦儿发了热,我就想着穿的厚实些发发汗兴许能退了热,就一直给他穿着了。”
清河心思一动,低下头果然在炕边看见了范谦那双被踢到一边的鞋,清河走过去拎起来。
果然,那是一双湿透了的鞋,而且因为在地上放了一宿的缘故,触手冰凉。
范氏从昨天开始就一心放在范谦身上根本没有顾及到范谦身上湿了的裤脚和鞋子,现在一脸惊愕的看着清河。
“是。”虎子突然开口,见清河和范氏都看着自己虎子接着道:“以前冬天的时候靠岸边的地方冻住了我们就过去玩,岸边水浅最深也就到小腿,兴许是昨天谦儿去那玩赶上冰没冻实掉河里了吧?”
清河点点头,范氏一听捶着炕哭着骂道:“这孩子,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炕上的老太太瞪了范氏一眼,“别挡着我给孩子叫魂。”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范老大小跑着进屋,“真是巧了,才走出去不远就碰上闻大夫,这就拉着回来了,闻大夫快给瞧瞧。”
闻大夫?身后跟着慢悠悠走进来一人,果真是位熟人——闻徵。
范氏拍着手又哭又笑,“闻大夫来了就好了,早上去请人太多没请到,这下妥了这下妥了。”
闻徵前脚迈进屋后脚就已经把屋里众人扫过一遍,走到清河跟前笑,“见过郡主。”
清河偏过头点了点炕上的范谦,“人在那,请你过去瞧瞧。”
闻徵也不同清河行些虚礼,点点头京中走到炕边,看着老太太还匍在炕上手抱着范谦,低声道:“老太太,我诊病,请你让一让。”
老太太不理会,还是范老大将自己母亲连拉带抱的空出地方给闻徵诊脉。
不肖片刻,闻徵便站起身回话,“惊惧过度导致气乱,加之还有些着凉,现在孩子牙关紧闭喝不下药,我施针宁神然后服药即可。”
说着闻徵便动作起来,清河站在一旁静静观看,闻徵果然如虎子所说是附近最好的大夫,一次行针下来范谦已经双手放松整个人舒缓下来不再紧绷,范氏见状欢喜连话也顾不得说就走出去煎药。
清河看着闻徵收拾药箱内心只觉奇怪,闻徵是附近最好的大夫想必每日问诊的人不在少数,怎么就会这么巧两次都被自己碰见,清河从来都不信巧合,“闻大夫行过针不开药吗?”
闻徵脸上手上动作却不停,表情一滞复又笑道:“不是已经有大夫开过药了吗?那孩子衣襟上沾的都是。”
清河笑笑接着道:“我见过许多有脾气有本事的名医都不愿意接诊别人巧过的病人,我看闻大夫倒是不在意。”
“医者仁心而已,医者本为救人不可做沽名钓誉之辈,再说郡主吩咐草民怎敢不从?”
清河摸出银两递给闻徵笑道:“闻大夫仁心仁德,令人赞佩。闻大夫慢走。”
直到看着范谦喝了药安稳睡去之后清河才起身告辞,范家夫妻起身相送,范氏此时眼泪已经不见,只剩满眼的歉意,对着清河一个劲的请罪,清河笑道:“你为人母,一时情急也在情理之中。”
从范家走出来虎子就一直跟在清河身后也不说话,清河停下回身问道:“你怎么不回家去?你娘要担心的。”
虎子笑笑:“我和郡主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