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单北川语气笃定,“这件事,我意已决。”
暴雨冲刷着靳绾绾那苍白的脸,打的脸颊都疼,顺着头发留下来的雨水几乎迷了眼,她艰难地张口喘息,就像是搁浅的鱼。
“北川,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相濡以沫了整整三年,我不信你真的这么狠心,你只是一时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
“注意你的语气。”
单北川撑着伞,森冷的眸光透过雨伞下方扯起的珠帘,落在靳绾绾那湿透的身上,语气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警告意味。
“若我再从你的口中听到“狐狸精”这个词,休怪我对你不仁。”
靳绾绾先是一怔,随即显露出了一个绝望又悲愤的表情。
“北川,你当真这么狠心?就算你不顾我,也该替小皓想想!这几天他滴水未进,心心念着他的父亲……你可知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这幅悲痛欲绝的模样,甚至拉上小皓营造煽情,似乎并没有引起单北川的同情,冷峻的脸上,依旧神色淡淡。
“小皓,过几日我会把他接到身边。若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话音一落,靳绾绾就好似受到了无比强烈的打击,那捏到泛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凉的铁栅,语气颤抖着。
“北川,你好狠的心啊!”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靳绾绾!”
单北川语气骤然提高,眉头一蹙,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锐利,“难道,你真要我说出来么?”
靳绾绾一愣,下意识问,“什……什么?”
“在我的刑讯之下,祁寒都交代了。是你向他提供了沈佳人的行踪,所以她们母女才会落入他祁寒之手!”
“……”靳绾绾心头一紧,浑身冰凉。随即,整个人瞬间被无尽的恐慌所笼罩。
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哼。”
单北川冷哼了一声,那眯起的眼眸深处透着深深的厌恶,“我之所以不说,是想给你最后的体面。串通敌对者,这是多么重大的罪过,你该清楚!”
扔下这番话,单北川便不想再和她多言,转身离去,背影都透着冷冽。
靳绾绾那苍白的唇微微颤动着,喃喃自语被雨水溅落声所淹没,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地瘫坐下去。
单北川甚至不想再看身后那女人一眼,然而刚转过身去,却在面前那雨中见到了一把粉色的伞。
撑伞的是沈佳人。
她不知何时下来的,就那样站在雨中,可见到她那复杂的神色,显然刚才他和靳绾绾的对话,已是被她悉数听得。
单北川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撑伞来到她的面前。
“佳人,你……”
“刚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她复杂的眸光望着他。
沉吟五秒,单北川才开口,“是。”
“为什么要瞒着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让你徒添烦恼。”单北川语气平静有力,显露着他与剩余来的临危不乱和出奇的冷静。
然而,他的心里却终究在忐忑。
隐瞒靳绾绾向祁寒透露她和女儿情报这件事,他没有说,她一定会生气的吧?
然而,沈佳人却迷茫了。
她望着那厚重铁门的另一边——那个悲痛欲绝的女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就那样呆呆的瘫坐在满是积水的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眼中了无生机。
这……大概就是极致的绝望吧?
这女人固然可恨,因为她,自己和女儿才会落入祁寒之手,才会经历了一场长达一个月零八天的梦魇!
可不知怎么的,现在见到她这幅悲惨的模样,她却忽然又一点都恨不起来了。
归根结底,终究是她给自己招惹来的怨恨。
单北川忐忑的看着面前的沈佳人,却见到她面色平静,平静的可怕,越是这样,便越叫人担忧。
他拉住了沈佳人的手,却感到正片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好了,佳人,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