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耳根子软,心肠也极好,陈姑娘几句话就把姐姐给骗了,幸好没有酿出什么大祸,那么这件事也就当做没发生,给掩盖住算了。”
姝凰拉着奕春的手,这个动作,她基本上没有做过,因为她不喜欢碰陌生人,而奕春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奕春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思考,只能听着姝凰的话,不住的点头。
“以后,二姐姐在交识朋友的时候,可要看清楚,不要成了别人的踏脚板,也浑然不知。”
姝凰说说完,放开奕春的手,有些说,说到恰到好处就可以了,过火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奕春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满脑子都是如果这件事被尤氏和宋荣茂知道了,她会怎么办,会被许配给什么样的人,下半生要多凄惨的度过。
“我去看看丹怡,先失陪了。”
姝凰站起来,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她看着树桠上的纸灯笼,一串串的连过去,很有节日的味道。
忽然间,她想起在普华寺那天,晴朗的天空忽然黄沙漫天,下起倾盆大雨。
那个时候,那就在想,今生的宋姝凰,绝对不会再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这染料一层层的抹上去,到了最后,铅华洗尽,她还可以变回那张白纸吗?
现在看来,应该是变不回去了。
丹怡原本一个人坐在旁边,只有身边的婢女和她说话,看到姝凰朝着她走过来,慌乱了一下。
她是庶出,生母只是一个歌妓,没身份不受宠。她虽然名义上担了宋府四姑娘的名号。
可是,实际上,稍微年长一点的婢女,都能对她吆喝。
所以,她生性胆小,说话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和别人的眼神对视。
就连棉瑜,也懒得去理会她。
而如今,姝凰却朝着她走过来,怎么能不换乱。
“三姐姐好。”
不等姝凰走过去,丹怡自己就站起来屈身道了万福,小心翼翼的看着姝凰。
“我回来也好些天了,可以一直都在忙,也没来得及抽空去看你,丹怡,你可不会怪我吧。”
印象中,丹怡一直都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孩子,上一世,就算遭受别人的白眼,被年长的婢女们耻笑也从来不曾反驳一句。
只是不停的练琴,倒是练就了一手好琴。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陪着主子进宫不久,就听说,尤氏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娶到殿阁大学士的女儿,硬是把她许配给殿阁大学士的坡脚儿子。
听闻那个坡脚儿子,性情暴躁,喜欢酗酒打人。
说到底,也是一个命苦的人。
姝凰想到这里,对丹怡是一点敌意都没有,要是棉息娶不到文玉的话,最大的目标还是殿阁大学士的女儿,她如果想要帮丹怡脱险的话,还得从中下手。
丹怡见姝凰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姐姐怎么了?”
“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姝凰把思绪拉回来,朝着丹怡笑了一下,现下姐妹中,棉瑜是注定要拼得你死我活的,奕春不可深交,只剩下一个小妹妹,和她相差数月而已。
不知道主子,是不是一个念姐妹情的人呢?
“三姐姐有事吗?”
丹怡看着姝凰,她身份卑微,如今姝凰可是香饽饽,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我们姐妹两人,也有好多年没有聚过了,宁园向来清静,要是丹怡不介意的话,多来走动一下也好。”
这是姝凰这些年来,第一次向人示好,树敌多了,难免总觉得有些无奈,如果可以因为这身血缘关系,然后她想办法帮助丹怡脱险,从而有一个姐妹的话,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丹怡愣了一下,咬着嘴唇一脸不愿意的模样,她看着姝凰,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三姐姐有什么事要吩咐,在这里和丹怡说一声就可以了,丹怡虽然没有多大用处,可是只要是三姐姐的吩咐,都会极力完成。”
大宅院里,谁都不可信,小时候就已经勾心斗角到要远离宋府,孤苦的在普华寺独过。
这些丹怡都看在眼里,如今,府上的姑娘相继到了及笄之年,更是明争暗斗不可开交。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别人怎么斗是别人的事,她从来不掺合进去。
所以,姝凰的示好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拉拢和利用,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
姝凰笑了一下,这个胆小怕事的妹妹,没有任何人的庇佑,就连棉瑜都不曾对她找茬,的确是有自己过人怠
只是这般谨慎,个中的心酸,也就只有自己才懂得。
“妹妹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工于心计从来都不是我所想。再者,对于我来说,你的身上没有任何利用的必要,我只是想向妹妹问好而已。”
姝凰简单的说明了来由,她不是不懂时务的人,既然丹怡不愿意,就不会有过多的强求。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打算,她是这样,丹怡同样也是这样。
“丹怡会记住三姐姐的话。”
丹怡依旧低着头,语气顺从的回答着,她只想远离斗争,就算因此少了一个姐妹情谊,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固步自封,如井底之蛙,这就是妹妹想要的?”
姝凰不再说话,转身走开,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丹怡的悟性。
她总不能圣母到,帮丹怡铺好一切的道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