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及笄之礼,姝凰基本上就是坐在那里不用动,乐府的人已经包办了所有,从姝凰睁开眼醒来,用艾草叶子洗脸开始,阑珊和巧妮基本帮不上任何忙。
姝凰虽然不是帝姬,可是既然太后要求礼同郡主,自然就马虎不得。阑珊和巧妮可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站在那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被说帮着做事。
等梳洗完毕,姝凰穿上新裁缝的衣裳,在女官大引导下,披发垂肩的缓步走进大殿东房,然后坐在那里,由云锦姑姑亲自把她的长发梳成一个总髻以后,再由女官引到大堂之上。
一旁乐府的演奏者见姝凰缓步走进来,都停止了奏乐,然后在大堂之上站着一个老嬷嬷。
姝凰抬起头看了一眼,是太后身旁的一个老嬷嬷,能把她请出宫,姝凰的架子可不小。
只见她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枚玉如意,缓缓说着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巧妮站在一旁,拉着阑珊的手,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阑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说实在的别说巧妮,连阑珊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家主子对诗词歌赋并不在意,自己不学习的同时,也不会强迫她们去学。
原本正式的笄礼是由家中长辈来主持,然后宴请宗族的亲戚来祝贺,但是姝凰如今只身一人,已经没有长辈,也没有宗族亲戚。
所以,除了文玉坐在一旁以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由乐府的宫人包办。
在堂前的桌子上,有一方团蒲,上面放着一串祖母绿珠串,色泽浑厚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珍品。
这是太后长年带在身上的珠串,放在这里,也算是她老人家亲自来过,当这次笄礼的长辈。
接着又是一通繁琐的仪式,执事端来酒菜,象征性的进行馔食,然后再回到东房换上冠服,才回到堂前坐在。
早有年长的老嬷嬷站在那里,等姝凰来到,含笑的把篦梳给姝凰梳头,然后把一支玳瑁簪稳稳的插在发髻上。
掌乐起声响起,然后说辞人继续唱到:“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就算礼毕。
姝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早起来折腾,连早饭都来不及吃,饿着肚子总算是完成了。
其实,若是论上正式的话,要折腾一整天,而不是这小半天就能完事。毕竟她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所以这个环节统统省了下来。
文玉在一旁笑着,迎上去说道:“这些,你就算是跟人私奔也算是到了年纪。”
姝凰白了她一眼,如果要私奔在能在一起,这种没用的男人,她会看得上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文玉笑着说,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在场的人除了姝凰似乎都洋溢着笑脸。就算这个笄礼除了文玉以外,一个外人都没有参加。可是她知道,消息这种东西,都是没有脚的,在明天之前,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会知道,宋荣茂赶出去的,不守妇道的女儿,却有太后的名义完成笄礼,就算是一般亲王府上的庶出姑娘,都不会有这种待遇。
虽然看似无限的眷宠,可是这明摆着就是把她推上风口浪尖,所有的目光和敌意都会投射到她的身上。
太后果然是宠爱文玉。
姝凰苦苦的笑了一下,她何德何能,可以入得了太后的眼帘,靠的还不是文玉这一层关系。
太后想要让文玉自立门户,所以准许她出宫,并且有了自己的府邸;可是,太后心里到底是心疼文玉,所赏赐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加上这些年的眷宠,如果文玉一旦出宫,加上这美轮美奂的府邸,肯定会有很多郡主公主找上门来。
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个挡箭牌。
姝凰就是那一个挡箭牌。
一个民女可以得到那么大的殊荣,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后面陆续而来的事情,才可怕。
太后是想让她替文玉挡煞。
是不是她怎么样都无所谓,根本没有人在乎。
“你怎么了,忽然间发愣起来。”
文玉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姝凰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脸。
“我是累坏了,等到下一年你笄礼的时候,就知道有多惨了。”
文玉对她从来不怀疑,所以并没有细细追问下去,反而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偷笑。这等不寻常的事,放在平常姝凰早就看出端倪,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而且她也在想着太后的事,反倒是忽略了。
其实,姝凰就算能察觉出来,也未必能阻止的了。
午膳过后,乐府的宫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倒是还留下好几个老嬷嬷陪在姝凰的身边,说是要教什么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姝凰一脸呆滞的坐在那里,那些内容好像梵文一样,连成一串从她的左耳朵钻进去,然后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从右耳钻了出去,连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这些东西,若是放在晶夫人那里,可能就简单多了,至少她在晶夫人那里说话还算是有点分量。
可是,如今面对着乐府的各种老嬷嬷,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文玉听到一半直接就趴在桌子上,只差没有打呼呼而已。
姝凰看不过道:“我受苦的时候,你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