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寒冬腊月,可是在一处冷清的宫殿内,却连一个火盆都没有,更别说那些华贵的装饰;萧条冷清,如果没人告诉说这里是皇宫,谁都不会相信。
“宋贵嫔,奴才给您饯行,黄泉路上,有怪莫怪。”
几个内监立在两人面前,他先是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宋贵嫔恭敬作揖,才缓缓说道。
宋贵嫔抬起头,明明不过二十余岁,可是姣好绝丽的面容却满是沧桑和凄楚。
“德妃娘娘不会这么做的,我是她妹妹,我是她亲妹妹呀。”
宋贵嫔拉着领头内监的衣袖,凄楚的说着,她一边说一边摇头,眼泪簌簌落下,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一旁手里拿着白绫的宫女都不忍心去看。
但是,领头内监见惯了后宫各种龌蹉事,仅存的善心早就消磨殆尽。
他甩开宋贵嫔的手,退后一步,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说道:“宋贵嫔,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您就不要为难奴才。若不是德妃娘娘向皇上求情,又岂能留你全尸?”
“我没有做过,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这是污蔑,这是陷害,请公公帮我传话,我要见皇上,我亲口和他解释。”
宋贵嫔不顾一切,拼命拽着领头内监的衣袖,从椅子上跌跪在地上,仿佛他就是唯一的希望一样。
一旁的阑珊看不过去,咬着嘴唇说道:“主子,你别这样,我们没有错,根本不需要认错。”
“阑珊快别说了,你也给我跪下!”
宋贵嫔平日里和阑珊虽然名为主仆,可是却亲如姐妹,何时这样大声呵斥过,看来宋贵嫔早就心慌意乱,根本没法拿捏主意。
阑珊无奈,只好双膝跪在地上,但是却抿着嘴,恨恨的看着领头内监。
“念得皇恩浩荡,留你全尸,三丈白绫和一杯毒酒,由你选吧。”
宋贵嫔听完,脸色唰的苍白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可能的,德妃娘娘不会这样对我的,她最疼我了,她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并没有做过。”
但是,领头内监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宋贵嫔你与和硕礼亲王之子苟且一事,众人所见,由不得抵赖,皇上是不会见你的;而且,德妃娘娘因你闹出这等苟合之事,动了胎气导致滑胎,却还为你求情。宋贵嫔,你若不叩头谢恩,怎么对得起德妃娘娘。”
宋贵嫔呆坐在地上,这些说辞,她全部都不相信,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不过是步步落入陷阱之中,做了他人的垫脚石,可是如今说这些又有谁信呢?
“我宋姝凰一生光明磊落,如今却落得被同宗姐妹所害,今日德妃娘娘用我的命换的荣华富贵,他日,她必然也会为他人的荣华富贵赔上性命。”
“如今你说些,给谁听呢,还是快选一个,奴才好回去复命。”
领头内监不耐烦的说着,使了一个眼色,宫女们拿着东西让她选。
今日,她非死不可。
阑珊把宋贵嫔挡在身后,抬起脸看着领头内监说道:“谁都不许碰主子,否则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领头内监冷笑一声,看着阑珊说道:“小小一个宫婢口出狂言,你以为你能活过今日吗,来人,把她拉开!”
说罢,他又看着宋贵嫔说道:“宋贵嫔,你无须再做挣扎,皇上已经下令,赐死和硕礼亲王之子,礼亲王也因此削去爵位,迁出皇城;而你娘家原本应该株连九族,要不是德妃娘娘蒙得圣宠浩荡,只是株连你母亲那一族,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原来如此,德妃她恨极了我,害我不够,还要诛杀我母亲一族。”
宋贵嫔忽然大笑起来,其实一切从六年前选秀女入宫开始,就入了这个局,是她太重姐妹情,所以看不清楚罢了。
她拿过宫女手中的白绫,回过头看着阑珊,凄惨的笑了起来。
“阑珊,若是能回到从前,我们都不要进宫,也不要身不由己,你说好不好呢?阑珊,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阑珊挣扎着要拦下宋贵嫔,可是无奈被人反剪着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主子,不要,若是苍天有眼,定叫他们百倍奉还!”
阑珊哭着别过头去,不敢看宋贵嫔抛白绫,抬起下巴看着领头内监,恨恨的说道:“德妃原本怀的就是死胎,不过是借此事当换一个受宠的筹码而已,懋泽世子一直爱的是德妃,有苟且之事的是他们,只不过是被主子撞破了,想杀人灭口罢了。”
阑珊一边流泪一边冷笑,继续说道:“可怜皇上一世英名,最终也不过是让毒妇陪在枕边罢了。”
“啪!”
领头内监上前一步,在阑珊的脸上狠狠掴了一掌,鲜血沿着阑珊的嘴角流下来。
“放肆,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
“哼,皇上也许并非真心爱着德妃,只怕也是借她除掉礼亲王,怕他夺权篡位。主子和德妃都不过是棋子,若是重头再来,只愿生在寻常百姓家,膝下承欢。”
阑珊并不害怕,反正都死了,又何必把秘密都带走,她比谁都看得清楚。
领头内监看着阑珊,从前宋贵嫔得宠时,他就略闻在她身旁有个叫做阑珊的宫女,从娘家带进宫的,伶俐护主,聪慧敏智,屡屡化解各个嫔妃的的刁难,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你主子已去,念你忠主,就让你自己动手了结吧。”
领头内监在宫里这么多年,一些遮遮掩掩的事又怎么会看不透,他讶异的是,这么一个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