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的水不能再喝了!各家小辈这么劝长辈。
不管是动物尸体掉进去,还是有人故意使坏,总之为了安全起见,基本这天起也就没人再来打水。
距离预产期正好还剩一个月,孙兴源的妻子做好了丈夫来接自己进城的准备。
自从怀孕,闲在家里,邻居大娘也偶尔来这家新盖的房子串门,跟妻子聊一些家长里短。
定下的要进城日子的一个星期前,大娘就一直看妻子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无光,每天关心地询问她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是不是喝了那变了质的井水,妻子摇头,大娘就给她做了些鸡汤补品,也算讨好一下这个发迹了的富家。
后来大娘发觉,不光是脸色有变,妻子精神状态也跟往常不一样了,不怎么爱笑,还经常发呆,每次自己关心她,总是不阴不阳地回应,透着有些冷漠。
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妻子还有了个习惯,总是抚摸着肚子,对孩子说咱娘俩就快去城里享福了,你爹前几天回来说了,再等两天,这个星期过去就好了!
大娘跟其他一两个同来串门的妇人都注意到,妻子也就在看着肚子这时候能笑一笑,不过是笑起来有些阴森,让人在一旁直起鸡皮疙瘩。
果然,一个星期过去,妻子对大家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要走了,这个房子应该不会再有人回来了,各位街坊邻居保重。
大家伙都纳闷,问丈夫怎么没来接,妻子阴笑,他到县城了,说是县里有领导硬拉着他这个大企业家吃饭,一时脱不开身,我自己坐车去县城,然后我们直接从那去大城市。
众人好心相送,顺着村子修缮的一条水泥马路走着,邻居还惦记着,这都是你们家的功德,是小孙掏钱造福乡里,修了这条直通村外的大道。
一行来到了村头,那口古井孤零零的还呆在老槐树下,绿油油的井沿,旁边黑洞洞的老树干,茂密的树荫,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妻子到这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左边不远处这口幽幽古井,良久没有表情,大娘推了一下她,还笑一孕傻三年,这一个星期以来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发呆。
妻子这时候笑了,笑得到不再是那么难看,有了些轻快的意思。
在乡亲的目送下,踏上了开往县城的车子,尾排呼车消失在了几个村人的眼中。
回来之后,大娘也在古井那停了停。
多好的井,养活了几代人,废了怪可惜的,找找村长吧。
想到了就去干,来到村长家,大娘问村长能不能调查一下井底,有什么死猫烂狗的捞出来,过些日子井水靠地下流动自己就能净化了,我们还能喝上干净水。
作为一村之长,向来对村里的公共财产看得跟自家东西一样珍惜,他就是喝了五十多年的井水长大,所以对这口古井也是情有独钟,若是因为一只小动物的尸体就废弃它,确是不甘心的。
也不是难事,当即村长就答应了,并且在第二天就从县城请来了专业井下作业打捞一类的施工队来帮忙。
这一捞,惊天动地,在之后的许久,吓坏了方圆十几里的人们。
井底并非是什么动物淹死污染了水质,而是一具人的尸体!
打捞时井底下作业人员带着呼吸器,看得不是很清楚,把脸使劲贴在水面,用捞网在水里反复划拉。
突然间,一张惨白浮肿的女人脸就浮出了水面,正好面对这作业人员,两张脸的距离也就十公分左右,死人那被泡外突出,就这么惊悚的瞪着那人。
打捞人员浑身凉透了,全身汗毛直竖,在这黑漆漆凉森森的深井里,独自一人,跟一个死鬼贴上了脸,突如其来的“景色”吓得他身体动弹不得,嗓子眼想喊却仿佛被卡住了一般。
在一番与极度恐惧斗争后,总算战胜了自主封闭的身体,也不再管井下空气合不合适,扯下面罩,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向井口的人极力喊道。“救命啊!!!快拉我上去!!!井底下是个死人!!!”
井不宽,虽然深,声音却能反复回荡,传到井口还是清晰响亮,人们一听都十分吃惊,死人!竟然是死人!有那天喝了怪味井水的人,当场身体自觉起了反应,跑去墙根儿吐了起来。
施工队的人反应也是极快的,他们没有用那个老式辘轳,用的是自己专业的下井设备,靠着高效的滑轮组,十几秒,两个队员就把井下的人拉了上来。
根据上来这位的脸色,众人判断,他在底下喊的话不假,现在这个施工队员脸上惨白无血色,眼神空洞,蹲在那还直打哆嗦。
这样一来,出了人命,性质就严重了,而且打捞队也没有人再愿意下去捞起这晦气。
村长脑筋一转,告诉队长多给他们加点钱,说是出了人命就得叫警察,到时候警察没准还是找你们来捞尸体,这样我们再多添点钱,也省得你们来回折腾,看行不。
村长的意见还是经过思考的,打捞队长考虑了几下就决定干了,只是这多出来的钱却也不好自己拿,只能用来鼓励那些敢于在此刻下井捞人的勇士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多挣点钱,队里有个叫张五儿的,住在隔壁村子,因为儿时家穷捞不着好的地脚,自家破屋就盖在村子公共坟地不远处,这家伙从小胆子就大,飞檐走壁,摸山洞,探孤坟没有他不敢干的。
此时见领头的愿意把多给的钱分给下井的人,便壮起了胆子,要求下井。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