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样退让,陆屹楠对童谣的记恨便越深。
钟可情握住了门把手,陆屹楠横出一只手臂来,将她拦住:“别出去……谢云,不会放过你的。”
钟可情转身,朝着她恍惚一笑:“我也不想连累陆医生和童医生。”
她说着,在陆屹楠惭愧的目光中,打开了门。
谢云就站在门外,比起从前仿佛憔悴了许多,见到钟可情的刹那,双目之中似要喷出火来,厉声斥责道:“躲了这么久,你总算是现身了!我孙子呢?!”
钟可情缓缓一笑:“谢总想要见孙子,总得让我先见见你儿子吧。”
钟可情原以为谢云必定知道谢舜名的所在,谁知道对方竟眉头一皱,露出一脸茫然来。
关静秋似乎也是得了消息过来的,她就站在距离谢云不远的楼道口,满脸着急地望着钟可情。
钟可情的心情坦然至极,与她相视一笑。
“撞上了!谢云已经撞上季子墨了!”关静秋给安律师拨了电话。
安律师那头似乎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着急了,安慰似地说道:“救场的人已经赶去流光医院了,能不能来得及……就看季子墨的造化了!”
“什么人?”关静秋微微一震。
安律师的声音里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见了,你就知道了。”
钟可情静静注视着谢云,医院外头全都被媒体围堵着,她深知,谢云就算想要她偿命,也绝对不会在这里动手。
谢云怒眉一挑,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不杀你,但是我可以毁了你!”
他身侧的一名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站出来,握了一把匕首递给谢云。
谢云拔开匕首,将锋利到泛着寒光的刀锋抵在了钟可情的侧脸上:“我儿子一定是被这张脸蛋迷惑了,以至于……现在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或许,毁了你这张脸,我儿子的尸体就能找到了——”
谢云的言语中带着仇恨,他本非善类,此刻更是尽显嚣张。
钟可情咬牙,横着脑袋,这脸颊送了过去。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她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活……如果谢舜名不能活着回来,她还要这副皮囊做什么?
谢云看到她脸上那种无畏无惧的表情,心里更是愤怒难当,手上微微用力,刀尖便在她的眼角下方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点点鲜红色的血珠浸透出来。
一侧的陆屹楠见了,对童谣的所作所为更是憎恶,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微微一动,竟是在为眼前的少女担忧。
“谢少,是谢少——”
恰当此时,门外的媒体泉涌而上,爆发出热烈的嘈杂声,震得原本安静异常的医院都无法正常运作了。
“谢少回来了!谢少没有死——”
屋外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钟可情隐约听到了什么,轻灵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根本不管面前的刀刃,伸着头,努力朝着远处看去。
谢云也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懵掉了,握着匕首的手就停在钟可情面前,动也不动。
远远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依约是一米八五的个子,高瘦颀长的身姿,走到近处的时候,俊秀的五官越来越清晰,终于和钟可情脑海中的人像完全重合起来。
钟可情的心禁不住地颤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死,我记得;他生,我心动到惶然。
“父亲。”走到身边的时候,谢舜名忽的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了那把匕首,根本不顾刀锋的锋利,任由刀刃划伤他的五指。
谢云背脊一颤,握着匕首的手臂微微一抖,哐当一声,刀刃便摔在了地上。
他缓缓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颤着声音道:“你不是已经……已经……”
谢舜名转身,目光很快瞥见了楼道口的关静秋,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挽着她的手臂,走到谢云面前:“父亲,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为我突然结婚的事,生气么?”他说着,将关静秋推到谢云面前,笑道,“静秋不是您最中意的儿媳妇么?我们结婚,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关静秋也不知道这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是已经“死掉”的人,怎么能突然活过来,还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挽着她的手,向着各大媒体解释道:“这就是我的妻子,关静秋。我们上周刚刚在法国注册,请祝福我们。”
谢舜名的突然出现不但打破了“谢氏继承人车祸身亡,季子墨克死未婚夫”的传言,更加向大家证实了他与关静秋出国闪婚的消息,这令各大媒体,一时间都难以消化。
谢舜名的车祸死亡视频简直就像是一场恶作剧,而发布这段视频以及他死亡消息的《td》杂志更是自砸招牌,一时间陷入各界舆论之中。
钟可情瘫坐在地上,刚刚从谢舜名未死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又陷入另一种毫无源头的恐慌。
谢舜名真的和关静秋注册了?
既然他们真的注册了,他为什么不早点澄清这个消息,偏偏要等到谢云将她逼向死路的时候,他才突然出现?
他是故意要玩弄她么?
谢舜名与关静秋当着媒体的面,两人甜蜜拥抱了好久,他才渐渐松开关静秋的手,目光诧异地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的钟可情。当着众人的面,他弯下身子,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来,递到钟可情面前,笑道:“姑娘,你流血了。”
钟可情活过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