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忙,您忙……”夫妻两个连忙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沈让故作正经地坐在办公室里,按了叫号灯。
不一会儿功夫,系统提示,“请16号病人诊”。
等了许久的钟可情这才推了门进去。
沈让端坐在办公桌前,一直低着头,对着笔记本,手的笔“刷刷”得写个不停,看去很忙的样子。
钟可情没有出声,静默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病历。”沈让朝着她伸出手。
钟可情眉头微锁:“没有。”
“那好办,说说症状吧。”沈让依旧没有抬头。
钟可情便道:“心不在焉,食欲不振,恶心想吐,恹恹欲睡。”
“这是怀孕的症状,下三楼左转第二间,去妇科查查。”沈让脱口而出。
钟可情“啪”得一下,将包包砸在了他的办公桌。
“哟?怀孕了脾气大了?”沈让倏地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眼眸满是戏谑。
钟可情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朝着他摆了摆手:“别闹了。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沈让面突然没了笑意,一脸的严肃,冷哼道,“季医生不是流光医院的翘楚么?认识的人物也有不少,我能帮什么忙?我不过是市人医的小小外科医生而已,只是工薪阶层。当初你从G市回A市不过几天功夫,我还没来得及帮你,你自己翻身了。”
钟可情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这样闹别扭,是怪她当初的不辞而别。
“你帮帮我。”钟可情软下声音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我和季小姐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沈让还在气头,句句话都与她争锋相对。
钟可情无可奈何,双拳在身侧握紧,咬着下唇道:“你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嗯?”沈让眉头一挑,没听懂她话深意。
钟可情便道:“我们确实非亲,但并不是非故。我们认识的。”
“是认识,才认识大半年而已,根本算不朋友。”沈让将他们的朋友关系一口否定。
钟可情紧咬的下唇似乎要滴出血来,声音微微有些喑哑,“不是大半年,我们已经认识八年有余。这样算不算故人?”
沈让原本是赌气,现在却被她说得有些混乱了。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过完年,也才十七岁吧?她说他们认识八年了,意思是她九岁的时候,他认识她了?
简直是满口胡言。
“呵……呵呵……”沈让轻袅地笑出声来,算是否定。
钟可情知道他不相信,便打算和盘托出,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沈医生还疯狂地追求过我四年。”
“我追你?你十三岁的时候,我追你?”沈让唇角气得哆嗦,“你如果没记错,那我是有恋童癖了!”
“最可惜的是,沈医生并没有追到我。”钟可情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个乖张的弧度。
沈让无奈地耸了耸肩,只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神经不正常了,需要去四楼看一看精神科了。
“不仅如此,我还做了一件对不起沈医生的事。”钟可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握拳道,“我害得沈医生失去了清白的身子……”
清白的身子,这五个字一向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沈让听到这里,神情微微一变,盯着钟可情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钟可情接着道:“更糟糕的是,沈医生的第一次没有给女人,而是给了一群陌生男人。”
沈让的眸掀起一阵狂澜,寒光凛凛:“钟。可。情。”
他用低哑暗沉的声音吐出这三个字,没有半点探寻的意味,十分肯定。他的目光仿佛将钟可情最外层的皮囊生生剥开,穿透了她的灵魂。
钟可情恍惚一笑。沈让怕是第一个轻易被她说服的人,起谢舜名,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直觉确实极其敏锐的。
“不错,是我。”钟可情眼眸微微眯起,“你是怎么猜到的?凭我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吗?”
沈让的眸底墨黑一片,大约是因为太过惊讶的缘故,不小心碰翻了桌案的茶杯,清脆地声音并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他努力平静如常地说道:“我看过佛洛依德的灵魂学说。生命,一分为二,分为身体和灵魂。身体是形,灵魂是神,形是神的外在表现,神是形的内部指挥心。形是从无到有,然后又从有到无;而神则是由很多分散的灵魂因子聚集而成,然后又逐渐分解成灵魂因子之后,再有很多来自不同源的灵魂因子聚集成一个新的灵魂的循环过程。人死之后,神会分解开来。我相信你之所以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你没有进入那个固有的循环,而是直接进入了另一个形,也是季子墨的身体。”
钟可情知道,沈让读过哲学,这或许是他能够理解她的原因吧。
“沈医生的见解果然异于常人。”
沈让勾起唇角,“我不是无神论者。因为我相信我死后,我的灵魂会分解成因子,不同的因子与来自其他灵魂的因子结合,形成新的灵魂。我这一世的记忆会变成零散的片段,出现在下一代的回忆里。举个简单的例子,每个人都会有过对人对事物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灵魂一部分因子曾经经历过的,自然会有那种感觉。但每个人又不是对所有的感觉都有感性的认识,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