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却有些为难,像是怕了,“这里是陆家,有陆医生看着,只怕不容易动手啊——”
“陆家怎么了?”钟可欣冷笑一声,“你忘了当初陆惜月是怎么死的了么?当时是在钟家,也有陆屹楠看着,她还不是死了?实在不行,我们用同样的法子对付季子墨!等她死的时候,也好让她知道你尹世眉的厉害!”
殷氏目光一沉,定定地望着钟可欣:“大小姐的意思是,要那样做?”
“恩。”钟可欣郑重地点了点头,“那玩意儿是可情最喜欢的,当初若不是我们那样做,陆屹楠也不至于迁怒于钟可情……”
殷氏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我明白了。”
傍晚的时候,殷氏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只小花猫,黑白相间的纹理,耳朵微微向内卷着,看去像是折耳,却又不是纯种的。花猫的一双瞳仁,黑亮黑亮的,尤为吸引人的视线。
七点不到,陆屹楠回到家。
钟可情和殷氏已经在餐桌边等着他了。
陆屹楠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可欣呢?怎么还不下来吃饭?她身体不好,要按时吃饭才行。”
钟可情闷声不语,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没太去关注钟可欣和殷氏。
这是殷氏笑了笑,道:“大小姐今儿个下午去了趟钟家老宅,你猜怎么着?”
陆屹楠眉头蹙成一团,带着些许期待望向她。
殷氏便接着道:“原本只是想去收拾些旧衣裳,可偏偏在院子里头捡了只刚出生的小花猫。大小姐见它长得与太阳很像,看着怪可爱的,便带了回来。”
太阳,是钟可情生前的宠物猫。
钟可情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现在回想一下,陆惜月的死,倒是与太阳有一定关系的。如若不是那样,陆屹楠也不会将太阳从三楼摔下去,狠狠砸死在钟可情面前。
钟可情养了太阳十年,太阳不像别的猫那样蛮恨,又温柔,又贴心,算是猫猫的典范猫了。偏偏不知怎的,六年前的那个午后,太阳发了疯似的,对着陆惜月拼命追赶……
等陆屹楠晚回到家的时候,陆惜月已经躺在血泊了。
据法医诊断,她是从二楼失足摔下来的,而当时家除了一只猫,便只有打扫卫生的佣人尹世眉。事发之后,尹世眉跑得无影无踪,而太阳则免不了要受到陆屹楠的迁怒。
陆屹楠和钟可情的决裂,其实是从陆惜月的死开始的。
“猫呢?”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屹楠,突然开了口。
钟可情淡淡瞥了他一眼,辨不清喜怒。
殷氏便道:“大小姐刚刚给它洗完澡,应该快吹干了。”
她话音刚落,二楼的房门便“嘎吱”一声开了,钟可欣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小花猫,缓步走下台阶。
真的是猫啊……
钟可情的心头不由一软。自打陆惜月死后,她便再也没有碰过猫,一来是会想起可怜的太阳,二来是怕陆屹楠生气。
钟可情小心翼翼地撇过头去,目光紧紧注视着陆屹楠的脸。
陆屹楠的一双眸子幽深如古井,叫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屹楠,你看……”钟可欣将那只小花猫举起来,“它长得是不是很像太阳?”
陆屹楠看向那只猫的时候,眸子里带着点点遏制不住的激动,但是深深的厌恶感挂在脸,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把它放一边吧,先吃饭。”
钟可欣见他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便道:“屹楠,你不喜欢猫么……啊,对,我差点儿忘了,小月因为猫才——”
钟可欣欲言又止。
陆屹楠眉头一皱。
钟可欣作诗要将手的猫丢出门外,“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将它扔了吧……”
陆屹楠“刷”得一下起身,砰然关了大门,冷沉着声音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吃饭吧。”
晚,钟可欣抱着那只小花猫进房间,殷氏也急急跟了进来。
钟可欣愁眉不展地望了殷氏一眼:“奶娘,我觉得屹楠还是很讨厌猫的,我们想用猫做章,恐怕并不容易。”
殷氏神秘一笑:“大小姐从哪里看出他讨厌猫了?陆医生讨厌的只是那只杀死了陆惜月的猫,而我们这只是从钟家老宅领回来的猫,这只猫身承载着陆医生对钟可情那个小贱蹄子的怀念……”
钟可欣的面藏着怒气:“因为它像太阳,又不是太阳?”
“是。”殷氏沉下脸来,“大小姐,我说句难听的话,你不要介意。得不到的东西最珍贵,那个小贱蹄子死了,所以深埋在陆医生内心深处了。大小姐既然斗不赢那个小贱蹄子,倒不如利用陆医生对她的怀念,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这……”钟可欣面色涨得通红,“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何必跟个死人赌这一口气?”殷氏劝说道,“大小姐只要解决了季子墨,住在这陆家的女人便只有你一个了。这日子久了,我们再给闹一闹,只怕到时陆医生想不娶你都难!”
钟可欣为难地看着她。
殷氏又道:“你认真想想,你若是成了陆医生的妻子,等到每年那小贱蹄子的忌日,你便和陆医生携手去给她香,那小贱蹄子是在地底下也不会安心的!”
殷氏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充满的毒意,仿佛是在泄愤,为她这颠沛流离的五年泄愤,为她毁掉的容貌泄愤,为她瘸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