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朦朦胧胧,明月还挂在偏西的天边。
空气中弥漫着层层薄雾,掩盖高耸气派的高楼,繁华喧闹的都市,此时寂静非常。
橘黄色的昏暗路灯闪烁,散发柔和的光线,与四周黑沉沉一片的楼房成了鲜明对比,一辆保姆车在公路上疾驶着。
车内,舒缓悠扬的歌声回荡在逼仄的空间里。
温舒韵靠在椅背上,纤细白净的手臂抵着额头,柳叶眉皱着,浅粉莹润的红唇紧抿,另一只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处,闭合双眸,从上车到现在,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有多凌乱复杂。
被何芳娜从床上拉扯起来,迷迷糊糊收拾一番便被拉上车,脑子现在还未完全清醒。
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两年前。
是手机坏了?
可用的手机,为什么是她遗弃的那个?这个款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款了,早就没人使用才是。
她记得,明明是换了,换成与他的情侣款。
脑海里的片段就像电影回放,画面不断涌现,支离破碎,却又无比真实,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深入骨髓,如何忘怀?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是在医院,她在病房内,四肢被人牵制着动弹不得,却又誓死抵抗。
一道道声音如同在耳畔响彻着。
“不做?”温昕悦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她,讥诮道,“留着这个野种做什么?还是想让你那个狐狸精母亲和你一起滚出温家?”
“还真是亲生的,这勾人男人的本事和手段都一样!”
…
“想跑?给我把她抓住!”
“手术马上就开始了,现在可以打麻药了。”温昕悦对着护士说,语气里,是隐藏不住的阴冷残忍。
“不要,姐,不要…”她拼命挣扎,眼含泪水,摇着头,极其卑微向她恳求,“姐,不要…”
温昕悦走了过来,正红明艳的长裙晃了她的眼,伸手掐住她下巴,微微抬起,红唇轻吐道:“不要?那可不行,你可是要代替我嫁到乔家的,肚子里有个野种怎么行?”
下一秒,狠狠将她脸甩到一边,语气冷如冰霜,“给我拿掉,处理干净点,帮她补张膜,免得嫁过去丢我们温家的脸!”
两名护士按住了她,细长的针刺入肌肤的那一刻,她绝望无比的眼神正对上温昕悦,两行清泪顺着眼角静静流淌,对方红唇微翘,隐藏不住脸上的得意,面带嘲讽,欣赏着狼狈不堪的她。
…
那一刻,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谎言。
就在前一天,冯琳才哭着哀求她,说等几年,等几年一定不会阻止她,眼下她还小,未婚生育,温家人必定看不起,会遭到唾弃,她不依,从小到大受的白眼不少,她不在乎多一次,可她妈却以死相逼,没办法,她只能含着泪应答。
可,就在她见完靳绍煜回来,刚心生悔意,还没付出行动逃走,她的亲妈,联合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将她强硬捆绑送至医院。
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几年后,她一直都是顶替温昕悦的牺牲品,一直都是。
从来没有人在乎她,有着父母,却活得像一个没人管的可伶虫。
懦弱又可悲。
再次醒来,便是方才,被何芳娜粗鲁扯起,现在还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剧本琢磨透了没有?”
一道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
何芳娜冲她问了一句,话落,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又将自己的外套裹紧了一点,冲前面的司机道:“把暖气再开大一点。”
“什么剧本?”温舒韵有些疑惑,问了一句。
她以为是去赶通告,还想理一理思路,明明记得自己在医院,是被人送回家了?
可,手机和时间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