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奇妙,也很恶心,就好像有人顺着你的耳朵把另一个人强行塞了进来一样,伊戈斯知道这么形容可能听起来十分恶心,可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另一个意志强行进入自己的大脑之中,本就没有多大的大脑一瞬间容纳了两个意志。
先是剧烈的头痛,紧接着就是迷离奇幻的景象从眼前扑面而来,就好像磕药磕到致死量剂,在与世界说拜拜前最后的狂欢一般。
声音不断回荡着,就好像身处于空旷的房间中。
伊戈斯没时间和利维坦纠缠什么,他捂着头颅,一边努力提起力量对抗这个强大的意志,一边从这些怪物的手中逃出冲向外面。
重锤与尖鸣,就好像有几百只该死的猫正用爪子抓黑板一样。
眼前的世界在剧烈的摇晃,伊戈斯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所有的感官被无限的拉长,仿佛在做过山车一样。
“给……我滚出去!”
伊戈斯咆哮着,可声音却在他的脑海中来回激荡,撞击着四壁,不断重复着。
“屈服吧,把它交给我!”
有一个声音从伊戈斯脑海中响起,伊戈斯知道,那是利维坦。
庞大的阴影笼罩了伊戈斯,这个古老存在所蕴含的力量远超每一个人的想象。
伊戈斯撕扯着自己的头颅,留下一道道血迹,痛苦的扭曲打滚。
火焰肆意横行着,四周的钢铁被尽数熔断,铁水不断的滴落。
这是可以轻易杀死无数生命的力量,可在如今这个时候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是啊,伊戈斯对抗的是那飘渺未知的意志,不具备实体的它又怎么会被这小小的火焰所伤。
古老的意志侵占着伊戈斯的意识,最后的清醒之中,伊戈斯引爆了时之力。
他不确定时之力是否有用,不过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瞬间四周的一切物质微微停顿,紧接着开始崩坏,但很显然,这物理层面的毁灭对于那意志而言伤害微乎其微。
时间或许能影响到它,但以伊戈斯目前的力量来说,也仅仅是微微影响罢了。
反抗的力量逐渐停歇,伊戈斯隐约间听见了那贪婪的笑声。
自己的意志逐渐模糊,似乎连这该死的自我也维持不久了。
伊戈斯痛苦着,也懊恼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在这么个鬼地方遇到天灾了呢?还是这么一个没有具体实体的天灾。
他的懊恼并不能改变什么,漆黑笼罩着他,将他的意志彻底拖入深海。
利维坦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狂喜,在它漫长的生命中,它见识过太多值得喜悦的事了,可与现在的这一切相比,此刻的那些显得是如此不值一提。
自己所渴望的就在眼前,甚至说利维坦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他?
每一寸血肉,每一颗细胞,意志强行主宰着这具躯体,到最后伊戈斯如同提线木偶般扭曲的站起,意识的壁垒是他最后的防线,是他尚未被击溃的庇护所。
不过就在利维坦即将攻陷杀死伊戈斯的意志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就像螳螂捕蝉,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缓缓出场,带着玩味的微笑,就像一头狡诈的诡狐。
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切,整如最后缓缓登场的压轴嘉宾一样。
“不不不,这位朋友,你可不能杀了他啊。”
欺诈师阿里多夫微笑的说道,带着贵族应有的礼仪。
他可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位何等尊贵的存在,秩序同盟的天灾之词对它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伊戈斯缓缓转过头看向阿里多夫,睁开眼,那是无比陌生的眼瞳。
“嗯……我暂时先称呼你为利维坦吧,那么利维坦先生你可以离开那具可怜的躯体吗?”
阿里多夫一副苦恼至极的表情。
“毕竟他可是我们的主角啊,失去了他,这个故事就讲不下去了……虽然我对于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兴趣,但我服侍的那位大人对于这个却很上心……”
目光看向伊戈斯,可下一秒汹涌的烈焰将阿里多夫吞噬。
伊戈斯表情狰狞着,他似乎本能在抗拒着这一切,但遗憾的伊戈斯貌似只点了物理抗性,在利维坦这种精神攻击下,他只能被一步步击溃。
怒焰过境,所有的物质灰飞烟灭,可随着火光的落下,阿里多夫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刚刚的攻击根本没有触及他一般。
“嗯……利维坦先生,我可以对此理解为你拒绝合作吗?”
阿里多夫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可这个表情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阴冷。
没有任何预兆,伊戈斯……或者说利维坦所感知的一切中都开始裂变,正如万华镜中的影像一般。
“你是古老的意志,而我恰好也是一位欺诈师。”
阿里多夫松了松手指,随后大步向前。
“让我们来试试谁的意志更强大吧。”
于是那神秘莫测的心灵魔法被释放,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又好像所有东西都在变,朝着陌生且癫狂的方向飞奔而去。
心灵与意志,它们似乎是同一个东西但似乎又不同。
不过所有魔法力量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正如雪花拥有无数种花纹,墓志铭可以有无数种写法。
它们最后的目的很简单,履行施法者的意志。
钢铁的地面开始崩塌,被意志操纵的钢铁无穷无尽的砸向阿里多夫,可这一切就在即将触及他时,突然化作无尽的樱花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