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钢喜道:“是。”转身欲走。
元真在擂台上一直关注着观礼台,见各人交谈时有意无意地看着他,显然在说自己,又见元钢面露欣喜,料到元厉同意了元钢的说法,当下大踏几步,来到擂台中央,对着观礼台高声喊道:
“元厉族长,你仅听四长老的一面之词,就要给我定罪么?”
猛然间听到元真点名发问,元厉一时怔然,答不上话。
元真继续大声道:“谢郡主,在你治下竟然发生这等是非不分的事,你也打算一言不发,袖手旁观么?”
元真这两句话着实厉害,他不喊元厉为大伯,而直呼族长,已将事端置于家族台面,须得众族人商定才能下定论,后一句话直接将谢雕龙拉了进来,更将此事化私为公,不再由元厉一人掌控。
谢雕龙苦笑着道:“元族长,你也听见了。谢某不插手也不行了。”
正在元厉犹豫的时候,元烈开口道:“大哥,你不妨就在这里审一审他,将来爹爹出关后,也好向他老人家交代。”
元厉素知父亲喜爱元真,若不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他早就把元真赶离家族了,听得元烈的话,心中生出一计:若趁此机会把元真公开定罪,即使将之赶离家族,父亲出关后也无话可说。
元厉当即道:“四长老稍等,待我听听元真有何话说。”当下提高声音道:“元真,你可能证明你有资格参加武试?”
这句话声盖全场,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元真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件黑色的令牌,捏在手上高高举起,道:“凡是有令牌者皆有资格参加,我手里的令牌就是凭证。”
众人伸颈望去,见元真手里的令牌色黑如漆,正面篆刻着一个大大的元字,背面是一个盘膝而坐的修者,神态认真,似有所悟,正是元家颁发给参加武试子弟的通行令牌,做不得假。
元厉思索下一句话如何发问时,目光偶然落在元虎身上,眼中精光大现,“元虎,你身为元家武师,不以身作则,怎可将腰牌随便给人?根据家法,我当废你修为,收回元姓。”
元真抢道:“我根据族规从虎叔那里要来腰牌,这关虎叔什么事?虎叔给我腰牌,完全符合家规,凭什么治他罪?族规说只要完成通灵仪式的元家子弟皆可授予腰牌,我三年前就已完成通灵,为什么不能参加?”
元真的这番抢白,问得元厉乱了阵脚,隐隐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却又找不到他的错误,过了片刻才道:“修为达到灵动境,这是参加武试的潜规则,你休得狡辩。”
元真向天打个哈哈,笔然直立,高声道:“元家传承数代,从未听说过潜规则之说,元厉族长,你究竟还有多少潜规则,一股脑儿都说了,免得我无知再犯。”
“你……”元真的话全是根据元厉的措词而说,元厉气急败坏,指着元真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听得他二人的对答,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了解,完成通灵仪式修为自然晋入灵动境,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事实,理解为只有灵动境的修者才能参加武试也理所当然,但今天偏偏出了元真这样的奇葩,完成了通灵仪式修为却没有提升,说他有资格参加武试自然可以,取消他的资格也又无道理,这件事当真奇哉怪也。
在大家窃窃私语时,一个略带稚嫩的女声高声喊起:“我哥哥武功比你们厉害,凭什么不能参加?”
元真微微侧目,朝那人看去。若喊话之人是其他人,他尚可置之不理,不过这人却是他的妹妹元灵儿。
只见元灵儿不知如何竟然挤到了第一排,她个子虽矮,但此刻站立在长凳上,高出众人一大截,喊话时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中也噙着泪水,显是用尽全力。
元灵儿修为甚低,即使嗓音提得再高,声音也传不了多远,但她周遭的人听得她的话,俱都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喊:“武功厉害,为什么不能参加?”
随即这喊声越传越广,呼喊之人越来越多,到得后来,混乱的喊声只变成两个字:比武。
此番变化,倒不是源于元真在众人中威望多高,名声多广,而是由于大家对武试期待迫切,不惜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专门跑到元家,是为了看真刀真枪的武斗比试,而从开始到现在,只听见元厉元真等人的资格辩论,没动一招,深觉无趣,元灵儿的话一出,随即变成众人心声,参与者越来越多。
事情进展到现在,元真也是所料未及,若他本就是一个深得人心的修者还则罢了,但他修为三年来原地踏步,近日才有所突破,哪里有什么好名声了。
不仅是元真,连那元厉、元钢、刘天战等人都面现惑色,脸脸相觑,唯有苦笑。
待得众人喊声减弱,谢雕龙点头笑道:“元族长,为今之计,只有顺应民意,给元真一次机会。”
“机会……”元厉重复一遍,脸上满是思忖之色,显然他在考虑谢雕龙的提议。
“族长,难道百年来的族规就白设了?”元钢焦急问道。
元烈忽然来到元厉身边,耳语几句,只见元厉愁容渐而转缓,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接着,元厉站起身来,目视擂台,眼睛中现出灼灼精光,声压全场道:“元真,你可敢接受挑战?如果你通过,我准许你参加武试,如果你失败,将永远丧失资格,以乱族规罪逐出家族。”
元厉虽然退了一步,但他也把元真推向非生即死的十字路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