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扬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变得复杂起来,“你是说,他真病了?”
宋夏眠却又懒得多说了,耸耸肩,“他说没病那就没病呗。”
傅文扬神色不由凝重,静了一会就说了声抱歉,丢下宋严两人,去找自己爷爷了。
关司长到底有没有病,这一点对他、对傅家来说,太重要了。
税政司这样的位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要是真生了什么大病,肯定就得让出来。所以他不敢声张,借侄女订婚跑来晏城求医也说得过去。方侑昀要是出手治好了,那就当然什么事都不会有。但现在他根本都见不到方侑昀,宋夏眠又这么说……这问题就大了。
如果他不再是税政司的司长,傅文扬就不用看他的脸色了,但话又说回来,他要不是司长,傅家为什么还要跟关家联姻?
这也是傅文扬的心情一开始高兴然后又沉重起来的原因。
严哲看着他走远,压低声音问宋夏眠,“你吓他的?”
宋夏眠摇摇头,“我一般不拿人家的病情来开玩笑。”
严哲皱起眉来,又听她道:“但中医讲望闻问切,这也没问诊没把脉,我又没出师,看不准的时候,其实也是有的。”
严哲斜了她一眼。宋夏眠很无辜地回望他,“看在你和傅文扬的交情份上,我提醒他一句,总没错吧?”
严哲叹了口气,还真不好说她错。
但……
这丫头不但医术,连心性都已经得了方侑昀的真传吧?
这睚眦必报。
根本都不用他来打抱不平,随口一句话就在傅家和关司长之间埋了根刺。
这时又有客到。
高挑英俊的年青男子,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挥洒着一种自信的优雅。跟主人家道了贺之后,目光在厅里扫了一圈,便推了一下眼镜,往宋夏眠这边过来。
严哲咂咂嘴,“宁飞羽这小子,才半年不见,已经一副商界精英的风范了嘛。”
宋夏眠笑起来,“可不是?他那家软件公司可是做得风生水起,过两年指不定真能评给他一个十大杰出青年什么的呢。”
宁飞羽的父亲是赌石起家的暴发户,家里做的是珠宝玉器的生意,但他自己却在上大学之后,搞了个软件公司。当初大家都不看好,结果却被他经营得有声有色,现在在晏城商场上,也稳稳占据了一席之地。
少年得志,自然神采飞扬。
宋夏眠虽然在和严哲说笑,却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宁飞羽抱着她说的那席话。
他说他会更好。
果然做到了。
当年偶尔还会因为暴发户和小跟班露出一丝自卑和软弱的那个少年,如今就像已经打磨好的宝石,熠熠生辉。
“了不起了不起。”说话间宁飞羽已走到跟前,严哲顺着话头就拍了拍他的肩,“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用我老子的钱花天酒地呢。”
宋夏眠咧咧嘴,“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在用你老子的钱花天酒地一样。”
严哲垮着脸,“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啊,哪次见面都要拆我台。”
宁飞羽笑起来,“这才是亲妹子吧?哲哥几时回来的?”
“今天刚回,就被傅文扬这小子坑了。”严哲还有几分气没消,说起来还咬着牙。
宁飞羽问什么事,他也就把刚刚关司长那事说了。
“现在该傅家为难了吧?”宁飞羽微微挑起眉,“如果关司长真的生了什么大病,他们这场联姻就毫无意义了。而且还不能退。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了订婚仪式,要因为关司长生病就退亲,傅家的脸面也就没发要了。”
“他们还是会赌一赌关司长没病的吧。”严哲说。
“那难受的就是傅文扬了。不过,关司长到晏城,别人都没提,单想找方先生,就算不是他病,肯定也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肯定还是有影响的。就算他没事,傅家大概也要在他那里挂上办事不力的号了。”
宁飞羽一副同情的样子,宋夏眠却能在其中看出几分幸灾乐祸。
他不喜欢傅家?
宁飞羽像看出她的疑惑,本要解释,看看严哲在旁边,又把话咽了回去。
严哲摆摆手,道:“我跟傅文扬是一起长大的没错,但不代表我就会完全站在傅家这边。他们有些做法实在不怎么像话。”
宁飞羽就压低了声音,在宋夏眠耳边轻轻道:“傅家说是晏城的老牌世家,上百年屹立不倒。但说白了,就因为他们是根墙头草,最擅长左右逢迎趋利避害。”
所以关司长一来,明知道方侑昀不好得罪,他们也想拐着弯从宋夏眠这里试试;一旦知道关司长真的可能重病,傅文扬又是那样的反应。
宋夏眠咧了咧嘴。
早知道就该多吓他们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师父是忙着在跟二师兄二人世界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