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第二日上山,又接近傍晚了。
这一天众位真人带领众弟子,仍然在玄武仔细搜查,连地上脚印、血迹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众人哪里想得到,黑衣人早被聂寒送到后山山洞里去了。
聂寒心里着急,也不知道月菱歌又发作了没有,他虽然也跟着众弟子四处搜寻,听到众人对黑衣人愤恨入骨,心中却涌不起一点仇恨,反而一片怜惜。
到了傍晚,师兄弟们休息了,他立刻又往后山岩石洞赶去。
到了洞里,见月菱歌醒着,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更加虚弱了。聂寒问她这一日难受么,她动动嘴角,似笑非笑,也说不出话来。
似乎她已经极累极累了!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聂寒看看岩石上的水囊被打翻在地上,知道她今日肯定又发作过。也不再问话,拾起地上的水囊,又一滴一滴地给月菱歌喂起水来。
这一夜月菱歌又寒热相间发作了一次,似乎生命的迹象渐渐减弱,她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不停地哆嗦和喘息。聂寒明知徒劳无益,还是急忙的补救,心底无可奈何,越来越感到气馁难受,一生之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无力!
月菱歌发作之后便沉睡过去,聂寒折腾两夜未睡,支撑不住,也睡了过去。
临到天明,听到月菱歌发出响动,聂寒惊醒,问月菱歌是否要喝水,月菱歌点点头。聂寒喂她喝了水,月菱歌又让她扶她起来。聂寒不知月菱歌要做什么,也只是照办。
月菱歌背靠在岩石之上,一张俏美的脸消瘦许多,她微微一笑,缓缓张口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聂寒道:“我姓聂,叫聂寒,双耳聂,寒冷的寒!”
月菱歌轻轻道:“聂寒……”又笑道,“你叫聂寒,倒是这般热心肠。你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聂寒见她似乎神志清醒很多,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高兴道:“你只要好起来,莫说一件事情,十件八件我都答应你!”
月菱歌笑笑,道:“我若是去了……你就帮我葬在这个山洞外边,这里可以看得很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往上爬一些,更高些……如果可以上去,你就帮我葬得更高些……”她淡淡地说着,已没了前晚的难受与不甘。
聂寒骤然一个激灵,她这莫不是回光返照吧!
他早听说过,人死之前会突然变得很清醒。难道她马上就要死了?聂寒心底一个激灵,急道:“你还不能死,你说过要回岚山,见你师傅,去看岚山雪海,漂亮得很,你说你愿意看一辈子。”
月菱歌轻轻闭目,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我现在下山……我一定有办法救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能死!”聂寒仓惶道,“你听到了吗?月菱歌!”
月菱歌还是笑笑,轻轻的张开眼,说一声“好”,笑得更美了。
聂寒急冲冲地下山,他从未如此心急如焚过,说不清道不明,这个上玄武盗经的女子,仿佛是她什么亲人一般,竟然让他如此的感同身受、牵肠挂肚。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少女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而自己懂得这份“可怜”。聂寒由月菱歌想到自己,自己无父无母,靠师傅带大,除了师傅就没有任何人关心,仿佛只有自己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一样……
聂寒如此心神不定,胡思乱量地下了山,到了玄武,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住处清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往玄武静幽庭走去,那里是二师伯云阳真人师门所在地。
他平常极少去别的师门走动,所以进入静幽庭,云阳师伯的弟子们都望着他,有些人认得了,道“这个便据说是那武道的天才”、“用打败了”云云。
聂寒浅浅一笑,问一个弟子,“石敢当在吗?”那弟子往里一指,示意在庭院里边。聂寒往庭院里走,穿过回廊,便到了内庭庭院,这儿雅致十分,树大荫凉,四周还种了些花,看起来十分茂盛,原来这静幽庭,说的是这内庭。
只见石敢当在一堵墙边练习拳法,甚是用功。
聂寒道:“石师弟!你这练功的环境,让人好生羡慕!”
“聂师兄!”石敢当惊讶道,“聂师兄你怎么来了!”
聂寒道:“没什么,我练功练到掌法,有些不明白之处,过来请教下二师伯,也是闲得无聊,正好过来看看你!”
“师傅和掌门商量事情去了,可能要中午才能回来!”石敢当说道,又一阵高兴:“聂师兄,我真是无聊到死了,你过来得正好!”
聂寒见石敢当永远这么贪玩,摇头一笑。
石敢当过来拉住聂寒道,“来来来,聂师兄我们下棋!”
聂寒道:“这是你师门练功的地方,我们在这下棋不太合适吧!”
石敢当一笑,小心而又得意地说:“聂师兄有所不知,这内庭少有人来,也就是师傅偶尔养养花草的地方,我为了练功畅快,特意跟师傅申请单独来这练功,师傅应允了的。”
聂寒会心一笑,道:“石师弟是为了在这偷懒是吧!”
石敢当道:“聂师兄此言差矣,你都成了绝世奇才,我在这里虚度光阴也说不过去,你刚刚看到我练拳没,也是用功十分,我现在这套已经练出了新的境界!”
聂寒一笑,“石师弟你这么说,我当真心痒难耐,想挑战你,我们过几招试试!”
石敢当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