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顾长卿已经在地图上把信封上的每个地址都标注出来了,还按照距离给她划了一个最可能的圈子。
今天她就去了这一片。大半天,她都耗在这里。大街小巷都看了一遍。
这些信,真正写信的人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那人随便找的一些人抄的。
从两封信同一笔迹这件事来看,那人也不是让他们写好了去寄的,而是写好,收来,他自己出去寄的。
他是想让报社和质监局接收到更多的举报,这样才能引起重视。
这些邮寄地址都在北城,他也应该是住在这里的。
可是光知道这些,想找人也是大海捞针。所以,她还得想办法把范围再缩小。
这么跑了一天,她也没跑出什么头绪来。傍晚刚回到店里,安好就告诉她黎雨来过了。
说是约了质监局的人,晚上想约她一起坐坐,聊聊这个事。
这是躲不掉的。她立即给黎雨打了电话,确定了晚上的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她就去了。
这天晚上的饭局还算愉快,对方是黎雨朋友的朋友,虽然拐了几层关系但是人比较好沟通,他代表单位当然没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给了许甜缓冲的时间,答应暂时不到店里来查,也不整出什么动静,只要求她把店里的衣服送样去检测。
这是正常要求,许甜没有二话的同意了。饭局过后,黎雨那朋友送那人回去了,这边黎雨就充当了司机送了许甜。
报社和质监局两边都压了下来,许甜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去北城转悠了几次。
这次她去的是这边的邮局。这里有几封信是从邮局寄出的不是路边的邮箱。
路边信箱没人看管,邮局有人。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这是她的想法,为了顺利问出话,她还从陈记者那里借了个记者证。
一般人去邮局问,对方肯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挂个记者证就方便多了,至少证明她有正经单位,不是坏人。
一切准备就绪,她才踏进邮局大门。
不过,事情进展的并不如她希望的那么顺利。一上午跑了不同地方的几家邮局,什么也没问出来。
对方多半忙的要命没空搭理她,没问两句就很不耐烦。还有的是闲的不愿意搭理她,觉得她打扰他们了。
一上午跑下来,腿都快断了,也没问出个有用的来。
这一天,她从早上到下午两三点都没吃。跑完这几家才找了个饺子馆坐了下来。
等上饺子的时候她把顾长卿给她准备的地图小册子又摊开了,去过的一个一个划掉,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两个点上。
就剩两个了,成不成今天也要去问问。
她想到。
快速的吃了一碗饺子,她便又抓起了包去了。
第一家依旧没问出什么来,她又去了隔了几条街的第二家,里面值班的人正在织毛衣,见她进来很不耐烦,连头都没抬就问她要寄什么?
“大姐,我不寄什么,我想问件事,我是报社的。”
许甜趴在柜台上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记者证。
“报社?”
那大姐疑惑的抬起了头,脸上瞬间又是极不耐烦的表情:
“干啥?”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社收到一封群众举报。我想问问,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许甜将那信封拿了出来,递到了那大姐眼下。
那大姐敷衍的朝信封封面瞅了一眼,脸就又低了下去,手指灵活快速的织起了毛衣。
“没。”
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的耐性都没有。
这是最后一家了。如果再问不出什么名堂,她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去找这个人。
眼下这事算是压下来了,报社肯定不会报,以后也不会。质监局那边虽然他们没说以后都不上门查,但是只要样品检测过关,以后再争取争取,想来也不是大问题。
问题就是,这个想搞事的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挖出来,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搞点事出来。
想到这里,许甜就有些急,看着那已经低头指尖如飞的织毛衣的大姐就道:
“大姐,你好好想想,就前几天的事。”
“想啥想?我一天要看这么多,我哪记得住?真是的,你还有事没事?没事的话赶紧走吧。我这还忙着呢。”
大姐不耐烦的催促。
现在是4点多正是上班的点。这个邮局位置比较偏,也没什么人。她有什么可忙的?
许甜火了。
“这位同志,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你好像还没下班吧?没下班你就在这里织毛衣。呵,你们邮局的工作制度还是灵活啊。那行,不如我给你报道报道啊。就说扶疏街道邮局某位女性员工上班的点在织毛衣你觉得怎么样?”
“……”
大姐整个人愣成石雕了。
她怎么忘了这人是记者?
他们单位就她一个女的,这一报出去,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大姐很不高兴,语气和表情越有些委屈,不敢跟刚才一样暴躁了。
“我怎么样了?”
许甜冷笑:“我好好的问你事,你就织毛衣。我也没想为难你啊。那你不配合,我也只好想想办法了。”
恶人就要恶人磨。
果然大姐的脸色憋屈极了,眉毛拧的像根黑粗的麻绳。
“行行行,哪个,我看看。”
她认怂了。
许甜这才将信封又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