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又大又圆的眼睛娇俏的扑闪着,闪的杨卫红心怦怦跳。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别把责任都归到我头上。”
杨卫红到底是骨子里还存着知识分子的清高,被人戳破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就紧张尴尬。
许甜装作没看出她的不自然,笑了笑:
“那天苏医生在家里吃饭,您看她的眼神都比看我亲热。其实您有这样的想法我也理解。毕竟,不管从什么条件来说。我跟长卿还是有差距。”
到这里,卑微的话突然一转:“但是,有差距我也在努力弥补。您总要给我点时间吧?再说了,您这心思怕也是一厢情愿的,长卿的性格,我不相信他会跟您想的一样。您现在就算把我踢出去又怎么样呢?他不会扭头就跟苏医生好的。”
都说知子莫若母,可眼前这挂名的儿媳妇竟然也这么了解她的儿子。
杨卫红被戳中要害,又尴尬又生气。尴尬的是在许甜面前,她那点小心思就像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疥癣,很丑陋。
生气的是,这女人把她儿子的性格拿捏的很准,平时关系亲密才会这样了解对方。
这是哪个当婆婆的喜欢看的到?
“我给你时间,我给你2年时间了,还不够长?你呢?也不过就是个在服装厂里踩缝纫机的女工,我出去人家问我媳妇是干什么的,我都没脸说。还有,那个姓江的,长卿是被你迷惑了,我可没有。无风不起浪,哪那么多误会?”
杨卫红鄙视的冷哼,翻了一个大眼白给她,许甜也没跟她吵,唇边笑痕反倒更深了。
“妈,您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是踩缝纫机的女工怎么了?那不也是无产阶级革命者?还说过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不分贵贱呢。怎么,难道在妈心里,工作是分了贵贱的?”
的话,在这个年代,在杨卫红这种年纪的人心里,还是奉为神祗的。
杨卫红被呛了一下,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的:“你”
“妈。”许甜没让她再说,又说:“其实您这样做真不好。万一要是让苏医生知道您现在就急着赶我走,迎她进门。她岂不是很得意?您这样巴结她,她心里岂不是轻视您?轻视您也就算了,要是连长卿一起轻视了,最后受委屈的还是长卿。”
“”
这话让杨卫红愣了一下。虽然这许甜刚开始的话都那么不受她待见。但是这番话倒是很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
还真是,这么急巴巴的,要是让小苏察觉了现在不说什么,以后真进了门,尘埃落定了,难保她不得意的翘尾巴。
这确实不行。
杨卫红心里虽然已经认同了许甜的话,嘴上却犟着,死也不肯承认她真有这个念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不信你,没你说的那些花花心思,你别小人之心。”
瞪了许甜一眼,杨卫红就走了。许甜没去追。
这杨卫红毕竟是顾长卿的妈,闹太僵顾长卿夹在中间也难。
现在她只能用话把杨卫红那念头先压压。
回来当着袁丽的面,许甜也没跟田成凤多说什么。
田成凤这当妈的性子,基本属于癌症,讲不通,治不好。
换了件衣服,跟着袁丽回厂。路上许甜没忘记谢谢袁丽的帮忙。袁丽说是程东河让她来的,那是假话。
许盼来厂里说杨卫红去了,她就猜杨卫红是为昨晚撒谎未归的事情来的,所以她跑回厂里找了袁丽,演了这出戏。
杨卫红信不信是一方面,主要是她的名声没毁,起码以后走在这条街上,没人戳她的背。
谢过袁丽后,袁丽也关心了她的伤。被田成凤打那几下子没什么大事,胳膊上的划伤还疼着,不过容城的那批活快做完了,她得去盯着。
许甜正想着这批活的事,没想到也进厂就听里面闹哄哄的,几个女工拽着张兰兰往厂办去。
“出什么事了?”
袁丽伸头往里瞧,不自觉的加快的步子。许甜也跟了上去,她们一到跟前,程娟就喊道:
“小许,你回来的正好。这个人,她搞破坏。就刚刚,竟然趁着程厂给大家开会的时间,偷偷溜出来了,跑仓库,打算毁了那些布呢。”
“是啊,后天就要交货了。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另一人附和。程娟揪着张兰兰的胳膊,鄙视的剜了她一眼:“你偷厂里的东西被抓了,你就毁厂里的布,你俩叔侄怎么心这么黑?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放开我。”张兰兰用力摔着手臂,却没甩开,她不甘心,扯着脖子,嚷嚷:“我没毁什么布,你们别冤枉我。厂里的仓库怎么了,我就不能去了?我也是厂里的人。”
“耶,你们看看?还睁眼说瞎话呢。我明明看见你拿着墨水瓶,就准备往那些布上倒了,还不承认。要不是许甜提前跟我说,让我这两天盯紧你,我哪能注意到你偷偷从会议室溜出来了?我就是一路跟着你到仓库的,我可什么都看见了。你别想耍赖。”
“许甜”
张兰兰被程娟的话惊了一下,一眼扫过来,瞪着许甜盯了几秒,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把胳膊从程娟手里抽出来了,一下子就甩了过来,指着许甜:
“是你。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说那些话,故意引我去毁那些布的对不对?”
“张兰兰,你在说什么呀?真可笑,我故意引你去毁布?我今天都不在厂里啊。你们大家评评理,哪有人这样不讲理的?你自己心里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