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光荏苒,在武馆安定下来的雷火咯就像一个跟屁虫,有事没事都喜欢和苏里待在一起。
苏里无意中说的每一句话,雷火咯都会深深地记在心上。
苏里说想吃珍贵的金秋鱼,雷火咯在河边守了七天七夜,餐风露宿,为苏里抓了一条金秋鱼。
苏里说想出去玩,雷火咯就去打工挣钱以供苏里花销,尽管苏里出去旅游时,雷火咯并没有跟随,因为他赚的钱,只够苏里一个人的开销,但雷火咯仍然很开心。
只要能为苏里做一些事,雷火咯就会感到无比高兴,似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苏里鞍前马后。
可是有一天,苏里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雷火咯沉默,什么也没做。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配不上苏里,但当得知苏里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时,他还是痛苦得心如刀割。
雷火咯想争取一下。
“学姐,我听说帝国武装部在招士兵,去往白龙山剿灭那里的起义军,我要去应征。”
“啊,你要去当兵?”
“对呀。”
“当兵很危险的,更何况,马上就要去白龙山那里去和起义军作战,九死一生,你别去了,好不好?”
“……嗯,我想去。”
“为什么?”
“……我不想一辈子寂寂无名。”
临走前,雷火咯和苏里进行了上述一番无关风月的交谈。
其实,最后那一句,是假的,雷火咯去参军不是为功成名就,而是想着,若自己有那么一点成就,也许就有资格去追求苏里,这便是雷火咯最高的追求。
翻看雷火咯记忆的诺亚,看着雷火咯在离别的前一天,忧伤地站在苏里窗外,久久,没有吭声,默然离去。
诺亚看到雷火咯在白龙山奋勇杀敌,将生命抛诸脑后,只顾疯狂地杀敌,积累军功,别人夸他勇敢,但实际上,他也怕得要命,但纵然如此,他也不能退缩。
他要杀出一个名堂。
他要杀出一个威名。
……
白龙山一战,足足持续了五年,在这五年当中,雷火咯实力迅速攀升,同时在军中也积累了不小的威望。
当白龙山战役结束时,雷火咯已是一个掌管三千士兵的小将领。
在白龙山,雷火咯手段强硬,起义军最后几乎被他屠杀大半,人们说,他是靠一具具尸骨才登到将领之位。
人们说他是恶魔。
人们说他是刽子手。
雷火咯不在乎。
别人怎么说他,他都不在乎。
他骑着骏马,在数百精锐的拥护下,风风光光地回家,他准备,在这一天,向苏里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等他回到武馆时,却是碰见苏里学姐的婚礼。
苏里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裙子,见到他回来时很高兴。
“你回来的真及时,今天是我的婚礼,大家都玩个痛快呀。”
苏里冲他笑。
可雷火咯却笑不出来。
那晚,雷火咯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埋头喝酒,最后喝了个酩酊大醉。
自那以后,雷火咯就离开了这一处他默认的故乡,雷火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地在那里,所以他将苏里所在的地方,作为自己的故乡。
尽管远离故乡,但雷火咯对苏里的关心丝毫未减,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命人打探一下有关苏里的信息。
苏里生了一个小男孩时,雷火咯去往一处蛮荒森林中,与一头蛟龙大战,将其斩杀,取来一份龙魂,作为礼物,送给了苏里。
在得知苏里得罪了五大学院之一的萨奇兰顿学院的长老,因而,被对方抓走时,雷火咯直接派军队,将整个萨奇兰顿学院给团团围住,不交人,他就要大开杀戒。
蛮不讲理。
只要涉及苏里的事,雷火咯就毫不讲道理。
雷火咯仿佛是在为苏里而活。
有一天,苏里的丈夫因病去世,雷火咯犹豫好久,还是赶了回来,他想对苏里说,你的余生,由我来守护。
可是当他回家时,望见对着丈夫的遗物暗自神伤的苏里时,雷火咯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苏里心里不曾有过他,他何必去逼迫对方呢。
于是,他在照顾了苏里数年,待得苏里心头的阴霾散开后,独自离去,然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当年一别,至今已有数十年。
将雷火咯的记忆粗略翻完,诺亚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雷火咯在异族人的侮辱下,一次次为青羽国争得利益,究竟,是在为青羽国人着想,还是,仅仅是为了苏里一个人。
“奶奶,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时间了,您别再留恋这里了,放心吧,有朝一日,我们终究会打回来的!孙子向您保证!”
武馆的门,豁然打开,出来一群人,几名年轻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这些人,显然就是武馆的人。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众人的搀扶下,蹒跚而行,一步三回头,好久才缓缓走出门来。
出门后,在看见雷火咯时,老太太陡然怔在了那里。
这位老太太,应该就是那位苏里姑娘。
两人四目相对,时光恍若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青春时代。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老太太一字一顿道。
雷火咯摇了摇头。
他有话要说,但还是不敢说。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没话跟我说,但我有话要跟你说。”
雷火咯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