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菊花瓣经小龟一踏,微微荡漾,轻飘向门口。
有一老一小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老人的手一招,拈住稚菊花瓣,将花瓣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脸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真是令人怀念的香气啊!”,老人眯缝着眼,满脸的褶子似乎都舒展开来。
望着这位老人,李然嘴都合不拢了,“奶,你怎么来了?!”
李然上学的时候,奶奶就已过世,现在还能称为奶奶的,当然只有亲媳妇何悠悠的奶奶,南堡村传奇人物之一,何婆婆了。
记得悠悠第一次带李然回老家时,这位何婆婆也是这样一直眯缝着眼睛,仔细端详自己,絮絮叨叨,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听悠悠说,这位何婆婆当年是家里的才女,读过女校,到现在九十多岁,还坚持读书读报,在南堡村远近闻名。
但这样一位有文化不裹脚的老太太,竟然也是超凡人物,实在万万想不到!
面对李然询问,何婆婆并未理睬,只是示意搀扶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西服革履,看着眼熟,正是清晨见过的韩清夫。
这两位怎么走到一起了?
屋内佛国已破,再经这一次冲击,就连残垣断壁小小护城河都开始消散。
道士和尚们渐渐从迷梦中清醒,再看向屋内,老僧光着脊梁,一口钟在空中飘荡,一头小龟,如大将军般威风凛凛,巡视屋内状况。
门口何婆婆在韩清夫搀扶下,前进两步,老眼望向小鬼,沉声道,“道友,何必掺乎这滩混水?!”
小龟沉默良久,突然一踏脚下一口钟,脸上露出很人性化的决然态度。
何婆婆轻叹一声,将手中花瓣望身前一送,干瘦手指在花瓣上一点。
稚菊花瓣突然绽放出金色光华,直射小龟。金光射出之后,花瓣瞬间枯萎,散落尘埃。
小龟面上一慌,迅速将头脚缩入壳内,一口钟自动翻转,将小龟包裹住。
这边刚包裹好,金光已到近前,光华闪动,一口钟就如冰遇烈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不多时,一口钟消融不见,只飘落几根细丝。其中的小龟露出身形,却继续龟缩不动,只是身上泛出青光,与金光纠缠一处。
无论小龟如何强悍,五台山上众和尚都不惊讶,这一位“道友”自三百年前与前主持坐而论道后,抢占五台山清修之所至今,号称五台山一霸。
但这金光是什么来历?竟然能令小龟前辈龟缩,不敢直触其锋?!
众人思索之间,眼前争斗胜负已分,金光堪堪耗尽,小龟闷哼一声,连龟带壳,翻滚几圈,滚在一边,不再有动静。
何婆婆微微笑道,“道友虽修为深厚,毕竟非我人族,连世界意志都敢挑衅,老妇人我佩服之极!”
小小龟壳之中,再次闷哼一声,充满郁闷,然后悄然无声。
见小龟服软不再做声,何婆婆继续上前几步,附身拾起那几根一口钟留下的残丝,递向老僧,缓缓道,“这位高僧,母钟丝线犹在,也不算什么损失!回去和玄真大和尚说,人院何婆婆日后会亲上五台山,与大和尚赔罪!”
何婆婆这一出场,虽然尚未真正出手,就已经退小龟,毁奇物,修为高深莫测。
老僧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光脊梁,知道今天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眼中露出怨毒之色,恨恨道,“好,老衲玄叶,就在五台山恭候大驾!”
说罢,也没有脸再呆,抓起小龟,转身就走。胖大和尚们神情尴尬,默默跟在老僧身后。
望着和尚们收队,小元烨再次用包裹得好像粽子的双手合十,叹道,“贪嗔痴佛门大戒,这位玄烨老和尚,以后有苦头吃了!”
李然瞪了小元烨一眼,心说当初是说被烧伤了菩提根气急败坏来着?现在装大瓣蒜?!
两人相视yd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婆婆目光又看向几位道士,领头张铁千瘫坐在椅子上,神情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见何婆婆看过来,硬着头皮道,“不知道这位老人家……”
“道长放心,天师观观主学究天人,神卦无双,此间之事,当在其计算之内,也不会与我这个乡村妇人计较。”,何婆婆脸上笑容不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事情。
张铁千得了这句言语,不敢再做纠缠,打了个揖手,道,“老人家所言极是,那我等不再叨扰,他日再会!”
转眼间,屋内陆陆续续,人都走光,只剩下李然,小元烨,何婆婆,和搀扶的韩清夫四人。
从一进门,韩清夫就忠实的扮演着一个小厮的角色,没有插一句话。这时敌人走尽,才抬起头来,看向李然,哈哈一笑道,“果然很能闹!”
李然揉揉大鼻子,尴尬应答,“谁想这样啊?我今天更新还没着落呢!咳咳……对了,你怎么和我奶凑在一起了?”
“呵呵,人院八散人,怎么不能凑在一起?”,韩清夫抬眼看了一眼何婆婆,微笑答道。
“好吧,你们人院,水真深!”
韩清夫轻笑道,“错,不是你们人院,是咱们人院,自从你在某点发文得到签约,你就是我人院外门弟子了!”
“咳咳……你们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采,我喜欢!”,李然真心佩服了,这人院,渗透身边,无处不在。
何婆婆笑眯眯听着他们两人逗贫,也不着急搭话。
看他们谈笑欢乐,小元烨也不甘寂寞,上前笑道,“没想到,施主你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