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已经睡熟,回想这几天,一连串的事件,如波浪一般,连绵不绝,不由捏捏额头,莫名烦躁。
思绪乱,想不清,睡不着!
闻闻空气中极淡的烟味,应该是老丈人何大鹏在二层阳台抽烟。
索性起身,披上衣服,信步走上楼去。
夜里的海风尤其的大,吹得衣衫咧咧作响,要不是最近太阳精气粹体,这一阵风吹,当场就能冻成热伤风。
楼顶阳台,何大鹏却是单衣短裤,盘腿坐在楼板上,手拿着烟袋,时不时叼一口,烟火明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望见李然走上楼来,何大鹏满心诧异,他早就看出,自己这个女婿,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这些天,只有自己能发现的女儿的微妙变化,和今天莫名其妙的这一场闹剧,都让何大鹏这个朴素的老农民,产生了极大的焦虑。
他夜不能寐,他着急上火牙疼难忍,他急需有人沟通。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他敬而远之的女婿,走上小楼,第一次主动坐到自己身边。
深吸一口烟,却因过于紧张,把自己呛着咳了半天,何大鹏终于开口问道,“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吧?”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李然却知道,这表面质朴其实机智如狐的老人,已经触碰到事实真相。
“恩!是的!”,在这个烦躁的夜,李然也不想再掩饰什么,太累。他同样需要分享,分担。
得到肯定的答复,何大鹏的鼻息瞬间加重。
虽然他普通人的思路局限住思路,但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这一切,不平凡。
他要告诉李然他能观察到的一切。女儿的异常表现,一定隐藏着重大的问题!
他没有能力,但李然肯定有,从今天的应对就能看出,自己这个女婿,比自己想像得更有出息,想要美好的结局,希望就在他一个人身上!
何大鹏张口,“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大鹏张大了嘴,拼命想要说出后面的话,但是头脑好像僵在了那里,就是无法再吐一个字。
就像是……电脑死机了。
“你怎么了?”,李然看何大鹏有些发呆,好奇问道。
何大鹏凝望着李然,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悲哀,他的头脑里已经木然没有任何念想,但这悲哀,在心底,无可磨灭。
何大鹏带着悲哀的眼神,嘴角却翘起,整个表情更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
他掸掸烟袋里的烟灰,轻声道,“我……想说,这两年我还要伺候我老妈,等过几年,我继续给你们看孩子去!”
说罢,背上手,僵硬的身子像木偶一般慢慢站起,只留下一句,“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串门去!”
作为资深宅男,又没有百鬼注视,李然当然看不出这复杂的表情,也不可能猜出这之后的含义。
他只看到,何大鹏佝偻的背影,以及这背影里,对女儿深深的挂念。
二层楼顶重回平静,李然的心态也终于一同宁静下来。细细思索着自己重回小区后的每一个细节。
这样的梳理,直到后半夜,忽然抬起头,似乎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我一个人在运作?无论觉醒者,还是十三院,甚至包括这次莫名其妙的投毒!
想到这里,李然的眼神中忽然透出刚毅之色,是啊,或许天生贪图安逸的惰性,令自己到了现在,才意识到保护好家人的最好方法。
此刻,越想越有道理的李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疏漏了,这世界里最大的敌人!
突然,远方似乎有什么事情,打断了李然的思路。
那是一种气息,同类特意释放出的气息,其中的挑衅意味,昭然若揭。
既然如此,何必再思考?!
抬起头,疲惫的眼神望向村口一个农家院落,脸上冷得如同冰块,自言自语的声音也一样冰冷,“这么热闹,怎能能不去掺和一下!”
夜色将暮时,村口的农家院,何向荣的农家院就迎来了今晚的客人。
如果不是这些客人装束太奇怪,只看人数,何向荣都要放鞭炮庆祝了。
要知道,大城市的人,是不会在荣城这个偏远的小乡村搞什么农家乐的,来这里的,都是镇上的住户。
第一批客人是几个道士,个个身背长剑,好像在拍武侠电视剧。年纪大一点那个付的钱,虽然是出家人,却懂得给一笔不少的消费。
握着几张软妹币,何向荣的嘴都要笑歪了。要知道,酷热天气一整天的苦工,工钱也只不过是一张软妹币而已!
道士们要了一桌素菜,在客厅角落里排开,安静的等着上菜,领头那道人却频频向院外看去。
“师傅,再要两桌饭菜吧,和我们这桌一样,素菜!”
“好的!”,何向荣更美了,还有客人?这群道士交友遍天下啊。
酒菜刚刚摆好,第二批客人就到了,道士的朋友,必须是……和尚。
这几个和尚都是大黄僧袍,肥大身材,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领头那个和尚尤其肥大,胖嘟嘟的脸上几乎都找不到眼睛。
领头的胖和尚望望那桌道士,和旁边两桌摆满相同样式的素菜,呵呵一笑,带着自己的队伍径直走过去一桌坐下,对道士们施礼道,“阿弥陀佛,都说天师观精通占卜相术,果然不同凡响!”
领头的道士连忙起身道,“雕虫小技,既不能御强敌,也不能修大道,怎敢得各位大师谬赞。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