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萧倦瑜转身打算慰问一下秦碧玉,让她先去休息,一转头看到个完全陌生的女子,眉眼顿时凛利起来,下意识的问出。
“你的结发妻子。”秦碧玉一脸漠然的回答。
她早在轿子内进行了简单的易容,本就偏白的肤色因着又敷了层白面,变为病态的惨白,青疏秀丽的远山眉被修得浓密而粗,看上去十分土气,眼皮也耷拉下来,混进人群中便找不到的面容,因着和秦碧瑶站在一起,便显得更丑了些。
而萧倦瑜出了轿子后一直被秦碧瑶缠着,之后又和老板交谈,不曾回头看过秦碧玉,因而此时才发现,听完秦碧玉的话,他顿时面露窘迫,抬眼一看,秦碧玉此时面容虽然改变不少,却依旧有原本的影子,且装束未变。
老板一听,望向萧倦瑜的眼神便复杂起来,脑内已经自动将眼前所见补充为一场狗血大戏,目光落到秦碧玉身上,自然是携着满满的同情。
注意到那老板的目光,秦碧玉转头微微颔首示意,脸色依旧冷淡,瞧不出一分笑意来,倒是秦碧瑶,看来心情格外的好。
如此,看在众人眼里便是稳重持家的正房饱受冷落,而容貌姣好不懂规矩的秦碧瑶却受尽宠爱,心下对萧倦瑜颇多非词,当着人面一言不发,待他们上了楼,酒客们便议论开了。
“哎呦,小伙子长得倒俊俏,还以为是个痴情种,没想到竟也……”有一妇人翘起二郎腿鄙夷道。
“哪个男人不好色。”一位八字胡男子放下酒杯,摇头晃脑的接了话。
秦碧玉特意落在后面,步履缓慢,待听了一耳朵楼下的闲谈,恶趣味得以满足后才加快了步子上楼。
隔天一早,秦碧玉下楼后看到萧倦瑜已经坐在桌前,脸色像吃了死老鼠一般难堪,他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望向秦碧玉的目光意味不明,还隐隐带着几分幽怨。
看来那些酒客的话是被他听到了。
这个时候秦碧玉自然是选择继续装傻,对着他投以询问目光:“饭菜不合口味吗?”
萧倦瑜本以为秦碧玉是故意为之,看她疑惑神情,便当是自己想多了,摇了摇头,无奈道:“坐吧。”
此时的秦碧瑶却是在房内闹脾气,平日里总被娇惯的她哪里住过这般简陋的地方,至于饭菜更是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特特把老板给叫过来,那老板为了银子只能低着头受骂,脸色相当难看,对秦碧瑶的印象便更差了些。这只是供途中歇脚的酒楼,自然比不上京城里的舒适,却已经算得上不错。
“我这里还备了些点心,你拿去吃吧。”秦碧玉本是懒得去管,乐得见秦碧瑶遭人白眼,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要被酒楼赶出去了,只好贡献出自己的吃食来。
秦碧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顿时感激的看着秦碧玉,甚至觉得她看上去顺眼了许多。
秦碧瑶为了方便计划,鼓吹某个偏僻地方风景宜人且十分清净,秦碧玉和萧倦瑜意不在游山玩水,也就由着她了,因此三人休息片刻后便继续启程。没睡好没吃好的秦碧瑶脸色依旧不佳,后悔挑了那么远的地方,分明是折腾她自己。
之后的一路上秦碧瑶便消停许多,一个人倚在轿子里不知不觉的睡去了,她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掀开帘子一看,便又惊又喜。
她早听说这路上常有强盗拦路,特意绕过来的,正好赶上了。有秦碧玉带来的侍卫在,秦碧瑶倒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想着找机会在萧倦瑜面前故作惊慌的挡一挡,以让萧倦瑜明白她的心意。
人算不如天算,几伙强盗正为争地盘混战成一团,听说道上来了一票大的,强盗们单论哪一伙都上抢不下,又不甘让肥肉溜走,登时握手言和,打算合作一回一起劫了去。
于是眼前的强盗越来越多,练家子也不少,侍卫们以一敌三都不能以应付得完,眼见着强盗们要对她们下手,秦碧玉趁着混乱下了轿子,在侍卫掩护下逃走。
萧倦瑜此时四面受敌,拼杀得虎头发麻,一转头便看到秦碧玉溜跑了,欣慰之余又为自己无力护她而感到难过。
这时不明情况只想着施展美人救英雄的秦碧瑶笑靥如花的抬手去掀垂帘,打算就这么下去,然而她将将把帘子撩开一个缝隙,脚踏出一只,忽然有一长刀从混战中飞过来,受秦碧瑶一拽,帘子便撕拉一声被扯下来。
她一脸惊慌的抬起头,脚下落空从轿子里摔出去,头重重撞在一边的木栏上昏迷过去,而那帘子则正好盖在她身上。
萧倦瑜曾于战场上杀敌无数,宰了几个强盗后,逐渐被勾出血气来,双目冷冽,下刀狠辣,煞神一般,强盗们见一时拿不下来已经有了退意,此时经萧倦瑜一震慑,便果断的嚎了声撤,灰溜溜的跑了。
萧倦瑜尚在担忧秦碧玉安慰,见强盗逃走也无意去追,只留了几个侍卫看守马车,其余人派去找回秦碧玉。
道路两侧树木茂盛,秦碧玉窜进去后便奋力往前跑。要逃走自然是该多绕几个方向,不过林子里环境复杂,她不能保证这样乱跑,她还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待她再也没有力气跑时,才喘着气停下来,观察周围,此时已经听不见刀剑拼杀声,耳边只是细碎叶揺声,偶尔响起几声鸟鸣。
机会难得,不如一走了之。既然已经甩开其他人,秦碧玉便想干脆就这样离开,她迈开步子往前又走了几步,却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