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锐落座后,满月正要到另一张桌子上坐下,却是被令狐泉叫到了身边。
令狐泉是一番好意,担心满月一个人孤单,只是,如此一来,满月就要跟庞锐坐在一张桌子上,不但有庞锐还有表情阴沉的老夫人。
而令狐捷则是被令狐鸿熹安排在了最偏僻的一桌,这也是老夫人表情阴沉的原因。
“今日为庞侯接风洗尘,也是家宴,诸位请便,若有照顾不周,还望海涵谅解。”
随着令狐鸿熹率先开口,这场接风宴不冷不热的进行着。
庞锐的身份摆在那里,虽是顶着一品侯爷的品阶,可手里头是半点权利没有,连个四品的侍郎都不如,表面看只比令狐鸿熹低了一级,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表面上谁都不会点破,皇上和太后不动,其他人自然都是等着看戏的心态。
只是,庞锐的风采却是令众人倍感意外。
还以为大漠风沙催人颓废萧索,谁知庞锐的气度风华丝毫不逊于当年的老侯爷,并且还超越了老侯爷的风华绝代。
其他朝臣千金都是一脸娇羞的看着庞锐,羞涩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却是如何也移不开,一边唏嘘一边专注的看着。
都在心下暗暗可惜,庞锐这容貌生在哪怕是个四品官员家里,她们也会义无返顾的投奔而来,只是他带待那地儿,大漠戈壁的,去了受苦不说,只怕连吃饱都难了。
晚宴开始,庞锐说话不多,倒是正常的很。
就是满月不放心,生怕他一会一个不正常就说出比女主外男主内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
就连令狐泉跟她说话,满月也走神了。
“丫头,想什么呢?”
令狐泉轻轻拍下满月手背,还是头一次见她有走神的时候,令狐泉视线不由得在满月和庞锐身上游弋,继而无奈的笑了笑。
满月回过神来,见令狐泉如此笑着,急忙解释道,
“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姑姑不要误会。”
“我想的是哪样?”令狐泉眸中笑意更浓。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倒是紧张了。丫头,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如此。”
令狐泉的话像是在提醒满月,又像是在试探她的心。
满月摇摇头,轻声道,
“姑姑,这个庞锐并不是表面看到的如此——正常。”
满月知道自己要不跟令狐泉实话实说,不知道她还会怎么想。虽说令狐泉是为了她好,担心她,但对于庞锐的事情,侯府上上下下都十分在意且敏感。
令狐泉哦了一声,眯起眼睛看了庞锐一眼,而庞锐的视线这会正好看过来,落在满月脸上的是清幽高洁的一抹视线,纵使满月现在有千言万语来解释庞锐究竟是怎么个不正常,令狐泉也难以相信。
因为不管是神情举止视线,庞锐给其他人的感觉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偏偏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姑姑,可能是我多心了。”
满月挑了下眉毛,为了不让令狐泉担心下去,满月索性转换了策略。
既然庞锐能在人前一个样,在她面前一个样,那她就将自己看做是其他人,完全无视他的怪异思维。
“没事就好,这皇上到现在还没下旨,其实也是等着看今天的结果,你且安心坐在这里,若真有事姑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令狐泉说着,轻轻拍着满月的手背。
她虽然是满月的姑姑,但此时此刻,担当的却是母亲的角色。
她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满月。
在令狐泉看来,满月七岁就被老夫人送了出去,从出生就担上了初一生辰扫把星的名声,到头来却是被二夫人故意算错了时辰。
过去七年,没有母亲在身边,侯府又不许其他人插手,她在外面吃得苦可想而知。可令狐泉却从未听满月在她面前抱怨过一句,越是如此,令狐泉心中对她的懂事和坚韧越是喜欢欣赏。
自然而然的看重她,也不忍心她受到任何委屈和不公。
满月眼眶有一瞬酸涩的感觉,旋即快速的眨眨眼睛,冲令狐泉感激一笑,
“谢谢姑姑,有劳姑姑还要为满月费心费力。”
令狐泉却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这个家,你父亲贵为侯爷身份,总要给老夫人几分面子,话不能说的太重太明,也只有我在关键时刻可以豁出去,如果我都不用心的话,你的终身大事就真的要被人操控利用殆尽了。”
令狐泉此话一出,满月眼神闪烁一下,对于令狐泉是感激,可对于老夫人以及令狐鸿熹背后的太后和皇上,却是说不出的嘲讽和恨意。
令狐泉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
现在不论是太后皇上还是老夫人,都想利用她的终身大事做一做文章。
或许一开始太后和皇上还是想让她以女官身份留在庞锐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可如今,眼看着庞锐似乎是有意要与侯府结亲家,太后和皇上已经动了另外的心思!
与其让庞锐这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占着侯爷的身份,还不如利用满月的渗透,达到彻底瓦解庞侯府的心思。
这般招数,太后之前不是没有用过。
三十年前,太后为了辅佐皇上登基,曾经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瑶兮公主下嫁给为辅佐皇上登基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闵天赐。
闵天赐出身布衣,独来独往,只懂得征战沙场却不懂为官之道。见太后都舍得将公主嫁给他,自然是感恩戴德。
可太后却是牺牲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