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年政。
满月紧紧抓着惊烈的手,看到身旁走过三三俩俩的家眷闺秀,因为她的位置比较靠里,所以并没有引起众人注意,而年政身子又隐在暗处,一身黑衣与暗夜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你家殿下不好好的看着她的救命恩人,找我做何?”满月压低了声音冷冷开口。
年政有些为难,双手抱拳低声道,
“这是殿下的吩咐,属下也不知道。”年政从七岁就跟在林东曜身侧,对他忠心耿耿,多余的话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说。
其实满月与年政也算是认识的。
满月在贺家住了七年,而年政每年都会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贺姨娘的女儿都会偷偷地趴在墙头上看,好几次还真的被她看到年政在院子里练功,但之前的满月与年政不过是几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林东曜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必定是关于涂玲儿。
“我要带着惊烈一起。”满月紧了紧拉着惊烈的手。
年政却有些为难。
五殿下只说请令狐大小姐一人,可没说要带上令狐惊烈。
见年政迟疑,满月转身欲走。
年政急忙上前拦着她,“大小姐请。”
年政不敢怠慢满月,只得暂时答应她,等见了殿下再做定夺。
满月前脚刚走,令狐子璐就急匆匆的追了出来,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扫把星小贱人!又去了哪里会野男人!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走得这么快!哼!”令狐子璐一脸不忿,低声咒骂。
今儿她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母亲和令狐平雪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她也不知道是留下来等着母亲和令狐平雪,还是先走了。母亲也没说一声,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令狐子璐越想越生气。
令狐子璐现在哪里知道,二夫人早就带着令狐平雪回了侯府,难道还留在延禧宫丢人不成?
令狐子璐一个人往回走,在她身后,一抹黑衣身影一闪而过。
几个起落之后,黑衣身影来到了大殿另一侧隐蔽角落的林简身边。
“殿下,属下去晚了一步,令狐大小姐刚走到树林那边就找不到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接走了。”苏康实话实说。
林简眉头倏忽皱起,看了眼后厅的方向。
“跟我走。”话音将落,他已经抬脚朝后厅走去。
后厅除了清一色的羽林卫,再就是御医、梁氏,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涂玲儿。林东曜和贴身侍卫年政都不知去向。
林简脸色倏忽一寒,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她被谁接走了!”
该死的林东曜!竟是快了他一步!
那个小女人竟如此不听他的话?不是告诉她等着他吗?一走了之就罢了,还是被林东曜的人带走的!想到此,林简就觉得窝火。
年政带满月从另一条小路绕到了延禧宫的后门,太后已经在侧殿就寝了,大殿上的人也都散了。满月对这条小路并不陌生,前世不知道走过多少回,每每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堤防瑾妃,瑾妃那时候已经是太皇太后,却是不改飞扬跋扈的性子,对满月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有看顺眼的时候。
后院僻静的角落里,林东曜背对着满月,修长身躯伫立在姣白月色下,隐隐的透出些许刺骨冰凉的气息。
“你带他到一边等着。”林东曜并不转身,已经知道满月是跟令狐惊烈一块过来的,听脚步声就知道了。
“惊烈,在我视线能及的范围,知道吗?”满月轻声提醒令狐惊烈,这话也是说给林东曜听的。
他有话跟自己说,这没问题,但必须保证惊烈是安全的,必须是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
林东曜转过身来,寒瞳如水,面容如霜。
那唇角看似勾起一抹弧度,却不是微笑,而是玩味和试探。
林东曜冲年政点点头,满月见此松开手,年政带惊烈就在满月身前十几米的地方站着。
林东曜与满月之间,此刻不过一米的距离。可他一双瞳仁却带着巨大的吸附力,若无底深渊,能瞬间将人吸入无底黑洞一般。
满月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是林东曜找她,自然是她先说。
沉默对视了一会,林东曜却是语出蹊跷。
“太子的人晚了一步扑了空,很快就会知道是我带走了你。你猜他接下来会如何?”林东曜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满月。
“如何?两个法子而已,找或是不找。五殿下选择找,我就选不找,总得有个对立这出戏才好看。”满月依旧是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
“你的意思是故意跟我对着干?”林东曜挑眉看向满月。
“总得有人做出选择。”满月平静回应。
“你的选择就只有跟我对着干?没有别的?”林东曜在此刻很有耐心,可对于他这般腹黑阴险的人来说,耐心有多大,其后的危险就有多大。
“五殿下,小女子选择权有限,你又不是不知道。”满月不冷不热的回了林东曜一句,神色未变,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看向惊烈的方向。
林东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令狐惊烈正静静地站在树下,身后是一脸警惕表情的年政。令狐惊烈小小年纪,却是比一般孩童多了稳重和从容,至少面上不会有任何苦恼和烦躁,即便眼底尽是对令狐满月的担忧和紧张,甚至是对他的隐隐敌意,可面上却能掩饰的很好。
七岁年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