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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啊!城东新搬来的吴家姑娘!上次你不是告诉我,‘唯愿娶这样一位佳丽,此生足矣’吗?如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与你谋得一个机会,你莫不是要拱手相让?若是你不稀罕,我可要去谋划了哟……”说着,吴显仔细看着崔品的神情。
崔品停下争夺书卷,半信半疑道:“你能谋到什么机会?”
“到吴家作客的机会呗!”吴显十分得意。“如何?你去是不去?”
“真的假的?你我与吴家人素不相识,如何要请你我作客?”
“这便是你说的厮混的作用!像你这般每日蜷在屋里苦读,难不成机会还会从天上掉下来?该当是你的艳福要来了!今日我在味极鲜与张举人曾秀才饮酒——你别瞪我,我本想从张举人口中谋些考题,不想凑巧碰到吴员外也来喝酒……”
吴显夸大自己的机灵应酬能力,将与吴明聪等人相遇的情形细细描述了一番,末了,笑道:“如何?明日吴府请客,你去是不去?我可是特地为你争取了一席座位!”
崔品白净的脸上,便泛起些许红来。
吴显又戏笑道:“要不然,你只在家中读书,我自己去吧。不然,又说我带坏了你!”
“读书读得闷烦了,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崔品说道,手却不由自主地将书桌上一方放得好端端的砚台从左边移到右边,又从右边移到左边。
他脑子里浮现出吴曼曼的模样来。
以前,只道一见钟情是痴人所为,他早已立下志愿,先博功名再成家。不想,那日在吴府门口等人送一本书来,却凑巧一睹吴家女儿芳颜之后,便念念不能相忘。
吴显道:“那便说好了!明日你派车儿来接我,一同上吴家。”
……
第二次了!一夜没睡着!
第一次失眠是见了吴家小姐那日,崔品辗转到天明才恍惚入睡。第二日整整一日都恹恹地没精神。他告诉自己如此下去定然不行,遂又将精力强行放于书卷上。好在他定力还算强,第二日没有再失眠,也能将思想约束到书卷上。只是,吴曼曼的容颜倩影,会时不时地跳出来,干扰他一下。
好不容易调停平静了,吴显一来,却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二日起床,崔品只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但心情却是异常兴奋。
好在是年轻,一两夜没睡,身子骨也还扛得住。
他挑了生日那天母亲送他的明艳新衣,又着丫头仔细替他梳了头发,又精心挑选了一把白绢题字扇,持于手中。一应打扮停当,看起来,倒也不失为fēng_liú倜傥一翩翩公子。
来到姑姑家,吴显早已收拾好等着。二人便坐了马车,一路往吴府奔来。
……
吴府里,汪若芸正精心为吴曼曼打扮着。
“如今郊外春色正浓,到处绿意葱葱。曼曼,你便穿这件浅紫的衣裙吧?想必与那满眼的绿色,颇是相得益彰。”
吴曼曼看了看汪若芸手中的衣裳,道:“若芸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那你穿什么衣裳呢?”
“你别管我,以后,你才是主角!我可不能盖过了你。”顿了顿,又道:“不过,就算我有盖过你的心,也得有盖过你的实力才行。你易容前我尚且比不过你,如今义父又为你易了容,你更是美艳无双了!连我这个女子看着都觉得可爱,更别说男子了!”
汪若芸又从宝奁中挑出一套珠宝首饰来,道:“这套首饰鲜艳明媚,戴在头上最是衬得肤色明媚可人,也与你这套淡紫的衣衫很是相配。今日踏春,就戴它们如何?”
吴曼曼看了看汪若芸手中的首饰。
这是一套难得的碧玺首饰,镶在上面的碧玺是从万里之外的波斯国来的,衬金是极纯极好的黄金,父亲吴明聪专程找了大齐良工巧匠打制的。上面的宝石晶莹透亮,光泽胜过珍珠金玉。最难得的是,它们色泽鲜艳,各色碧玺宝石镶嵌在金子上,看起来分外夺目。
以前,她做沈贵妃时,也有这样一套碧玺首饰。当时,碧玺也还是极其稀罕之物,她这套也是波斯国的使者前来拜见大齐天子,所赠送的见面礼。当时,在没有皇后的后宫,贵妃便是后宫之主位,然而,这样贵重的首饰,沈贵妃也没有几套。
而现在,早在五十年前,吴明聪就为女儿搞到了一套。真真是不简单!
吴曼曼假装不认识碧玺,道:“这套首饰好当然是极好的,可是,这些五彩缤纷的石头,究竟是何物?我竟是从未见过!”
按照吴明聪的谋划,汪若芸如今在家中是吴曼曼的好姐妹,在外面是吴曼曼的随身“侍女”,将来,也是要以此身份跟吴曼曼一起进宫的。
汪若芸出身官宦世家,见过世面,以后,进了宫,不至于遇事没有抓拿。同时,她又经历过坎坷,性情能伸能屈,也颇能吃苦。因此,将来由她送吴曼曼进宫,与吴曼曼相互扶持,最是让吴明聪放心的。
所以,吴曼曼的一应首饰衣物,都同汪若芸在保管,吴曼曼只专心修炼,不管这些个琐事。
汪若芸对吴曼曼说道:“这是波斯国的宝石,名叫碧玺。”她转动首饰,“你瞧,这工艺也没辱没了这些石头,看,做得多精致!”
吴曼曼接过首饰审视起来。她一眼便看出,这工艺出自灵隐大师的手法,金子均匀柔韧的拉丝,天衣无缝的包口,镶接用的水波纹链子,无一不显示着匠人精湛的手艺。
可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