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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个皇子,都是天子血脉,都担当得起大统。这样的事,该是皇上皇后考虑的事,如何却来问微臣?”韦中丞笑道。
林皇后道:“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琼皇子继承大统和我的瑞皇子继承大统,对韦中丞来说,意义全然不一样!”
韦亮是何其老城狡猾之人臣?继承大统的事,理应是皇上来提才对,皇后来说,显然是旁门左道,当不得真!如若皇上知道自己与皇后勾结谋位,韦家还会死得很难看。
“有何不同?在下不过一介臣子,谁做皇上,微臣都不过是为大齐效力而已。”
林皇后冷笑道:“就算韦中丞不替自己着想,也该为长宁肚子里的孙子着想吧?”
韦中丞捋须道:“可是,此事重大,岂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
“听韦中丞的意思,不是不愿意决定,而是不敢决定?”
韦亮嘴角抽搐了一下,低下头喝茶。
林皇后压低声音道:“皇上驾崩了。”
韦亮手中茶碗一抖,道:“你说什么?”
“一个时辰以前,皇上驾崩了!如若韦中丞还按兵不动,天下便是张德琼的了!”
“等等!”韦亮放下茶碗,“皇上不就是坠马受了个伤么?如何突然便驾崩了?是谁害死了皇上?”
“这个问题就请韦中丞不必操心了!皇上是五腑内脏出血而亡,太医府自会有定论。只是此事还秘而不宣,趁天下人得知以前,还请韦中丞在百官中做好意见的引领和调停。”
韦中丞用茶碗盖拨着手中茶碗中的茶叶,沉默不语。
林皇后急道:“韦中丞,你还考虑什么?此时不出手,机会便没有了!只要梅苑那母子二人得知圣上驾崩的消息,必然会夺位篡权!”
“微臣考虑的是,瑞皇子未必担得起重任。”韦亮沉声道。
“怎么,韦亮!你……”
“如若林皇后为瑞皇子而来,适才那一跪,便是真真的浪费了!”
林皇后一时有些懵。“韦中丞的意思……”
“林皇后是为自己而跪吧?”
“你什么意思?”
“与其让瑞皇子继位,不如,皇后自己继位!”
林皇后大惊。“这如何使得?那我不落个弑君夺位的罪名?这可是诛灭九族的!”
韦亮将茶碗放到小几上,直身道:“适才,皇后不是说皇上是五腑内脏出血而亡吗?如何变成弑君之人了?”他脸上带着笑,笑得十分叵测。
林皇后盯着韦亮的笑脸看了良久,道:“韦中丞的话,不无道理。”她端过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道:“那依韦中丞之言,我该如何行事呢?总不可能直接就登位吧?群臣天下怕是未必肯服。”
“当然不能直接登位。”
“那……”
“皇后帮皇上批阅奏章,对天下事了如指掌。如今皇上病重,皇子年轻,不谙政事,由皇后来担任国卿,暂时掌管国事,未尝不可。”
林皇后欲言,韦亮止道:“等皇后控制住了局面,再打压梅苑,培植和英宫,岂不就水到渠成了?”
“好一个水到渠成!只怕我独揽大权,群臣仍有异议啊!”
“先皇曾身为皇后,尚且做得皇帝,林皇后不过担任一区区国卿,他们有何异议?再说,皇后不是还有微臣在吗?当今朝堂百官,有一半追随老夫。”
林皇后暗想:长宁牺牲得果然值!
“皇后不是与裴家关系密切吗?另外的一半里,又有一半与裴家交往甚深。”
长阳,果然起到了作用!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棋子,果然没有白费!
从韦府出来,林皇后心下自是激动万分。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皇帝,如今机会却倏地便来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达到人生巅峰!
皇后的凤辇刚拐过街角,一个少年从街心穿过,凤辇的马儿差点儿踩到他。
“哪家的野孩子!胡乱跑什么跑!当心丢了你的小命!”车夫骂道。
那少年在原地立定,不但不跑,反昂首道:“我杨力乃她的恩人,她见了我非但不谢我,反而还要踩我么?”
“你知道车上坐的是谁吗?”车夫扬起马鞭,就要挥过去。
“慢着!”凤辇内的林皇后喊道。“他说他是谁?”
“你说你是谁?”
“杨力。”
林皇后一震,吩咐道:“问他有何事。”
杨力这才弯腰施一礼,道:“别无它事,我只来救皇后性命。”
“你个小孩子家家……”
“让他近来说话。”
杨力踏上凤辇前阶,林皇后道:“你可是给韦中丞报信除水鹤的杨力?”
“在下正是。”
“你有何话?进来说。”
杨力掀帘进来,道:“皇后,水鹤的坟头上,才长出第一圈青草,想必皇后还没有忘记他的下场吧?”
“你的意思……”
“韦中丞所言极其危险。请皇后三思。”原来,这小子偷听了她与韦中丞的对话。
“不走险如何成大器?”
“水鹤经营多年,最终尚且以失败告终,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那是因为他非皇室正宗,故此自然被视为奸佞。我可是皇后!当年女皇做得,我如何便做不得?”
“女皇在先皇身边服侍多久?皇后又才回来了多久?不可同日而语。”
“你小小年纪,没见过大场面,胆小些,自然也是有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