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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皇帝,当然得多读几本兵书,不然,将来还不被那些将军糊弄啊。而在大齐这样的文治武功兼重的朝代,兵书当然便是难得的好东西。
已然站起来的梅妃立于原地,道:“那你兄弟俩人去书房吧,那里清静些。”
张德弘忙又施礼恭送梅妃走。
二人兴致勃勃来到书房。
张德弘从袖中取出一卷书,道:“这便是我给你带来的……”
“弘皇兄,你认为我有胜算吗?”张德琼迫不急待地问道。
张德弘心下冷笑。果然如果儿所料一般,他心急如焚,一本兵书便摧毁了防范。我都还不来得及道喜,你便问起喜来了!
“本来,琼皇弟的胜算只十之三四。如今,已是十之八九。”
“才八九啊?”张德琼有些失望。“他人都那样儿了,如何才八九?”
“我听张果儿说,林皇后正在广告天下,为张德瑞遍寻天下名医。这样的事儿,只要人没死,便还有一线生机。故此,琼皇弟的胜算只有十之八九。”
张德琼的脸色又变得阴骘起来。
“不过,这并不是难事。所谓,事在人为嘛……”
张德琼抬起眼来,看着张德弘,冷道:“弘皇兄是在教唆我害我瑞皇兄?”
张德弘昂头振声道:“天下是给有道有德行的人的!不是留给乡下匹夫的。谁有治国之道和治国的德行,我便支持谁!”
梅妃乃侯门淑女,贤帝被贬至明州时,梅妃带着儿子回到娘家,张德琼从小跟着母亲在侯府长大,虽未经受帝师教导,却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张德瑞从小便被带去了明州乡下,几乎没读多少书,显然,弘皇兄口中的“乡下匹夫”,指的是张德瑞。
“原来,弘皇兄时常出入那几处……”
“不过是打探消息而已。”张德弘打断琼皇弟道。
张德琼眉间的阴骘立即如乌云般散去,露出难得的灿烂。他拉住弘皇兄的手,道:“若有朝一日,我能主持大统,定然不辜负弘皇兄的一番情义!”
乖乖!这么快便承诺分羹了?含蓄点儿稳重点儿好不好呀……
原来看起来不是挺有城府的嘛?果然如果儿所言,心中yù_wàng太过,便容易彰显。
“只是,剩下这一二,琼皇弟切不可大意呀!”弘皇兄将手温情地覆在琼皇弟的手背上,“提醒”道。
阴骘又回到张德琼的脸上。“那,我不妨再做一回……”
好一个“再”字了得!果然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弘皇兄拍拍琼皇弟的手背,将手抽出来,道:“行事必严。”
张德琼冷笑:“这还用说?”
……
一个白衣宫獗呔过,正倚在窗下偷听的汪若芸忙抓起旁边石几上的琴,装作在理琴弦。见宫女手中端的东西,从袖中取出一张上等绢帕,递上前,道:“我送进去吧。”
白衣宫女一看,是一块杭绣绢帕,上面的图案十分精美。犹豫了一下,道:“你告诉弘皇子,这是梅妃娘娘特意吩咐送来的。”
汪若芸接过托盘,道:“当然。只有梅妃娘娘才会这个时候吩咐送这个。”
汪若芸端了燕窝,送进书房。“梅妃娘娘吩咐送来的汤羹,请弘皇子享用。”
张德琼脸有疑惑道:“这个时候送这个?”
客至初时,送茶上点心,是对客人的尊重欢迎。客人来了多时,再送吃喝来,便有赶客之意了。
果然,张德弘会意,道:“不必麻烦了。来宫里走了一大圈儿,时日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弘皇兄,再坐坐,我们再议一议兵书嘛。”张德琼指了指案几上张德弘带来的兵书。
“这本兵书,我送与琼皇弟了,你留着慢慢看吧。”
说罢,张德弘便抬脚出了门。张德琼忙跟随相送至门外。折身回来,却见乐伎王念站在原处还没走。
“母妃如何着你来送东西?”张德琼看了一眼汤羹,道。
“梅妃娘娘怕琼皇子言多有失,特命我来提醒皇子。”
“我自有分寸。”张德琼有些恼火。
设计害张德瑞时,母妃便一直不赞成他如此行事,是他一意孤行。后来,张德瑞成了这个样子,母妃也并没有说他什么,他便理解为母妃是担心自己行事不周,惹祸上身。
不行大险,何来大成?她一介女子,自然不知道无毒不丈夫的道理,总是畏手畏脚。此时,又来干扰!
这个看起来长得清朗,说话声音像女人的乐伎也着实让人烦弃……
“琼皇子不要只盯着和英宫那边。紫英宫也切不可小觑。”乐伎王念低声道。
张德琼一惊,转头看着王念。“你如何知道?”
“琼皇子不要忘了,在下是从明州来的。张果儿那妮子鬼灵精怪得很呢!只怕她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梅苑……”
“哦,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他喜道:“原来,母妃选你日日来弹琴,是有用意的呀!”
“娘娘有无用意,在下不敢揣度。但在下却是有一计能一石二鸟,不知皇子愿不愿听?”
“何计?”张德琼上前趋身问道。
……
透满阳光的窗下,梅妃娘娘正对着一盘残局,紧蹙眉头思考解局之法,突然,一道黑影一晃,一个影子趴在窗外。
“琼皇子,东西搞到了!”外面轻喊。
正百思不得解的梅妃心烦,抬起头,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欲看来人是谁。谁知那影子倏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