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昌也不反驳,从林淑媛手里接过孩子,呼地举高又放下,又举高小孙子乐得嘎嘎嘎直笑。
“王爷,你看,他们是谁?”林淑媛一脸惊疑。
“谁们是谁?”张隆昌回头,淡淡的暮色中,一群黑衣正飞速向这边奔来。速度之快,身形之矫健,绝非常人。
“啊!黑衣厅子!”张隆昌颤声喊道。“母皇竟然动用了黑衣厅子!”
“吴萌,你真要赶尽杀绝吗!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林淑媛绝望地喊道。
“走,快走!”张隆昌喊。
“走哪里去?”林淑媛道。
“进屋啊”
林淑媛冷笑:“这两间破草屋,挡得住黑衣厅子?”
黑衣厅子如同一股旋风,瞬间即近,将张隆昌夫妇围定。林淑媛抱着孙子定定地站在院子中央。
为首的黄厅子一捋黑袍,道:“人说吉旦王妃好胆量,今日得见,果然非同一般。”
林淑媛厉声道:“既然知道是吉旦王妃,还不下跪?!”
虽是被废的皇后,可还是皇族子嗣,还是王妃,身份还在。
“笑话!都马上就要被收监问斩的人了,还想受跪!”
“啊”张隆昌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黄厅子哈哈大笑起来。“吉旦王也太胆小了,我只说我们不跪你,并没说你要向我们下跪啊”
凝固的氛围中,更显得黄厅子的笑声寒冷尖锐。
“放肆!”林淑媛喊道。“吉旦王一家谨尊母皇戒令,在此反省修养,并未行过违背大齐律令之事,何来当斩之说?”
吉旦王悄悄扯了扯林淑媛的后襟,悄声道:“儿子还在外面呢”
“休提我儿被诬陷之事!”林淑媛怒道。
“你你这么大声干嘛”
“我儿乃皇嗣后裔,只有君主才有惩治的权力,区区一个凤仪县令,竟然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好在,上苍已然帮我惩治了那十恶的县令。”
黄厅子傲道:“那我们察事厅可有这个权力?”
察事厅是女皇专门设置的中央机构,专门查处朝中上下违规犯罪官员,他们权力之大,就是刑部中的刑部。
“当然有!你们完全有权力查处明州太守汪贵指使凤仪县令谭太枣越权陷害皇嗣之罪!”
“果然好一个厉害的女人!”
“放肆!王妃也是你随便评判的!”张果儿从屋里走出来,扶起地上的吉旦王张隆昌。
黄厅子一看,冷笑道:“这位,便是传说中的乐安公主?”
张果儿凛然走到母亲身边。
“劫狱的,就是你?”
张果儿头一昂:“你拿证据来!”
张果儿劫狱当晚,在童继等人的帮助下,已然将现场的四名察事厅子和数十名狱卒杀死得精光,并没有人亲眼看见过张果儿。事后,人们猜测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证据是:张果儿当晚在临风阁与裴桐仪吴逸等人饮酒作乐。
“算你人小鬼大,办事还算有点儿脑子。”黄厅子一条铁鞭在手心里敲着。他脸色一硬,道:“不过,今日,我却不是来算旧账的!”
张隆昌颤声道:“我们并没有再行违律逆反之事”
黄厅子铁鞭一挥,高声道:“与谋逆朝廷的匪徒私通,算不算违律?!”
谋逆朝廷的匪徒?!
“大胆胡言!女皇只是授权与你等查处违律犯罪之事,你胆敢诬陷?!”林淑媛喊。
“我察事厅虽然手腕硬了些,办事却从来不说假话。有没有与谋逆朝廷的匪徒私通,我说了不算,请吉旦王和王妃的爱女自己说话吧!”
林淑媛偏头看了张果儿一眼。张果儿一脸茫然。
“我几个女儿日日在裴家族学上学,何来与匪徒私通之说?难不成,裴族私学成了匪徒聚集之地了?”
老裴相的学堂,谁敢轻易动?且不说裴相的威势还在,他的两个儿子裴家景裴家霖一个在文一个在武,身负重权,连女皇都礼让裴家三分。
黄厅子道:“据报,谋杀水大人的重罪匪徒张崇谋杀不成,躲在凤仪县境内,以猎户身份掩饰。”他侧头对林淑媛笑道:“王妃,爱女与之亲密联络,您不会不知道吧?”
“绝无此事!我的女儿们”
“那是长阳的事,不干我们的事!”长寿从屋里出来,怯怯道。
“什么?长寿,你说什么?!”
“是长阳”
“长寿,不可胡说!”长宁在屋门口喊道。
“我没有胡说。那日,我们去挖人参,我亲眼看见的,长阳和一个猎户往来。大人,长阳和他们往来,你打她便好,不干我们的事!”
“长寿!这可是要问斩的!”
“啊难道不是只杖责吗”长寿回头看看长宁,又看看父母和黄厅子等人。
黄厅子笑道:“如何?吉旦王妃,这次,我们没诬陷你了吧?”
“长阳!”
“长阳!长阳!”
“长阳!你给我滚出来!”
长阳从屋里慢腾腾出来,走到门口,却是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快说!你从来没有认识什么打猎的人!”张隆昌喊道。
“父王”长阳一把抓住身边的姐姐长宁,眼里流下惊恐的泪水。
黄厅子尖声道:“吉旦王,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休怪我无礼了!”说罢,长鞭一挥。
众厅子手中兵器寒光乱闪,呼拉拉扑向张隆昌等人。
“谁敢动我父王母后!!!”
一把形状奇异的剑架在黄厅子脖子上。
“我的兵器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