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只要唤着她的名字让她做一些事情,她就毫无抵抗力。
秦商也明白他正是抓着她这个弱点来诱惑她说出真相,若是放在平时,她可能真的就乖乖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了。但惟独这个问题不同,她既然已经抱着永远不让他知道的心情烧毁了关于他的那一页,又怎么会自己说给他听。
慕容明初,改年号为永熹的这个孩子会在继位的第三年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表哥成为了昭懿皇太后的男宠,然后一怒之下赐罪颜央,累及颜氏三族。
罪名?那样不堪的罪名......
“对不起....”她只能回答了这三个字。
“看来,真的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颜央不在意的笑笑,反倒对她表达了歉意,“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公子。”他对生死之事能如此平静,她更是说不清心中的百般复杂,到底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您不必防备那位小殿下,如果要防,小心女子。”
这句话总算是让对凡事都了然于心的洵玉公子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只是思虑了片刻之后,茫然变成了自嘲,“我好像隐约能猜出是什么事情了。”
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秦商在心里默默想着,却是没忍心再说出口。恰好这时尔雅
匆匆寻了过来,一见到她也在,先是紧张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凑到颜央身边小声提醒了几句话。秦商装作四处看着风景走远了几步,礼貌的不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没一会儿,颜央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垂眸沉思了片刻,随即走到她身边嘱咐道,“朝中出了些问题,我会提前回去,你自己万事小心。”
“放心,我没事。”看他的神情,秦商也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连忙承诺下来。
“至于宫里.....”一提到她现在的身份,即使是颜央也暂时无能为力,只能说了一句唯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得懂的话,“快结束了。”
一年,比起一辈子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一年后,元贞帝慕容济驾崩,那时便是一切转折的开始。
“公子,”此次分离,很可能就再难有见面之日,见他准备离开,她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句,然后认真的说道,“保重。”
颜央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转身离去,徒留尔雅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跟着你哥哥过去?”见颜央走了,秦商本也想离开去找琴瑟静好她们,但在这之前还是先关切了他一句。
“颜..哥哥他说让我留下。”少年永远是一副受惊的样子,惶惶不安。
“他说让你留下是让你留在行宫,不是留在我身边。”眼看着这孩子曲解了其中意思,秦商也不由失笑,“说起来,你也是他的表弟,怎么不叫他表哥。”
“啊?”尔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之后,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回答道,“我不是颜哥哥的表弟。哥哥他...是收养的我。他总是怕别人看低了我的身份,所以才叫我姓顾,跟了老夫人的姓,对别人说我是他的表兄弟。”
收养?这两个人,一个不过十八岁,一个十六岁,谈何收养?秦商琢磨了一下,也能大概猜出这应该是从小捡来养在身边一起长大似主似仆的关系。不过颜央都如此顾忌着尔雅的心情,她又怎么会多嘴去戳破,便也对着不安的少年笑了笑,“原来是叫顾尔雅啊,这个名字倒是和你相称。”
“真的吗?”意外的,尔雅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很是认真。
“真的。”秦商认真的答道,而且也并非是在随口哄他。尔雅二字固然很适合洵钰公子的气质,但眼前的少年秀美如女子,也自有那清雅绝尘的风姿,若是年岁再大一些,想要追上他“表哥”的艳冠三京,也不是不可能。
她语气里的坚定无疑给了少年一些鼓励,尔雅近乎感激的朝着她微微垂首,第二次大着胆子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倒是没有像上一次那般落荒而逃,但仍是染上了一些不自然的红晕。
秦商忍不住笑意,只能尽力把想要扬起的嘴角一点点收起来,然后在去找琴瑟静好她们之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朝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黎朝的官制复杂,既效周礼,有三师三孤,又集权中央,有三省六部。赵衍封相,几乎是集了三省六部全部官员的支持,与颜氏一派僵持许久。但政治永远不是只有两个派别的斗争,太傅裴光缪狼子野心又身任重职,无论是颜央还是赵衍都无法轻视其政治地位,而其多年来招拢的诸多文武大臣中,极难对付的也并不在少数,诸如如今的御史中丞秦陵。
想当年,颜央十三岁参加科举,以写了一半的文章高中榜眼,一时传为天纵奇才。而与他同期的学子秦陵,十五岁高中状元,不仅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成功压了颜央一头的人,更是黎朝历史上年纪最小的状元。只可惜,洵钰公子风头名声太盛,关于当年这位状元爷的事情倒是从未有人提起。如今,颜央官至少师,位列三孤之一,秦陵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坐了两年,职权早已越过上司,成为御史台实质上的最高掌权者。
而现在,借着一件普普通通的案子,只因涉罪官员乃颜氏子弟,秦陵已经公然叫板了颜央。慕容济在位期间,御史台的权利空前巨大,秦陵只待颜央回到都城,便能立案升堂直接审他。
这明摆了是一场已经算计好的政治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