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央......”低声唤出这两个字之后,秦商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而颜央只是站起身朝着她这边走近了两步,没有走到她近前,也不算离得太远,一个绝妙的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虽然心知他总有一天会回来,但是她并没有想过竟然这么快,这么突然。
“因为老师说我欺师灭祖,将我赶出师门,我无家可归了。”他笑着解释了一句,语气很是轻松,一听就是开玩笑。
不过庄山内斗确实是事实。秦商听黎笙说过,颜央的师父是黎家的真正掌权者,也是有国公之位,连皇帝都要尊称其“黎公”的人。而这次,自己的学生抢了黎家的家业,黎公自然是震怒不已,三年前便与颜央决裂。
“为什么一定要抢走那个位置。”秦商还记得当年黎笙百般不愿继承掌门之位的事情,也知道继承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自是很难理解颜央的举动。宁肯放弃人生,也要与人争斗吗?
“那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对此,颜央回答的很是轻描淡写。
三年未见,他的容貌除了更加精雕细琢之外,几乎没有变化,但却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变了好多好多。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变化,想来,庄山的日子一定没有多么愉快。
到底是何苦呢......
“我先回房了。”既然颜央也住在这里,想来这府邸也一直有人居住打扫,沉默了一会儿后,秦商就自顾自的走回自己原本的房间。
事实上,这么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堆了三年,他们本该好好谈一谈才对。但真的见了面,她却连一件事都想不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唯有暂时避开,等到平复好心情再去面对。
几乎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一瞬,顾尔雅适时的伸出手拽住了颜央的一只胳膊。也正是得益于他这像是拎东西的一扶,颜央才不至于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我真是烦透你了。”把自己表哥“甩”在椅子上之后,顾尔雅才收回手,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颜央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捏着膝盖的骨头来缓解痛苦。庄山的掌门是要终生为庄山而活。虽然手握滔天权力,接位时双膝却要生生钉入钢针,既限制了身体的活动,也有将其终身禁锢在那高位之上的意思,悲凉直至孤老。他的两个膝盖各自钉入了三枚特殊的钢针,能站起来走动是个极限,但也要为此付出相当大的痛苦。
“怎么没瞒过去?”本来想跟着秦商回屋的顾尔雅走了几步后,还是没忍住扭过头问了一句。
“那些元老们看得太紧了,做不得假。”当初接位的时候,颜央不是没有想过瞒着庄山的几个元老在腿上作假。但是那些人已经精明了一世,又怎么会容许这种事的发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起码还能站起来走走。”
“你......小心一些吧。”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最开始的起因,顾尔雅停顿了一下,还是放轻了语气。
年少时胡闹过头,他们的无心之举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如今却要颜央一个人来偿还。他就算再厌恶面前这个人,到底还是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你们说什么了?”还在屋子里发呆的秦商看到他推门进来,不由好奇。
“表哥表弟叙叙旧。”顾尔雅随口答道。
秦商撇了撇嘴,她可是知道,这世上任何一对表兄弟的叙旧都能称得上叙旧,惟独这一对兄弟,别说叙旧了,不闹到你死我活就算好的。
“怎么?不信吗?”他竟然笑了笑,“我对他顶多是厌恶而已,想看他倒霉,却没想过让他去死。有谁想杀他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帮他杀了他的敌人。”
“那你杀......那你逼死了他父亲......他知道吗?”虽然心知这件事很是曲折,秦商却也一直很是不解。
“莲及告诉你的事情 ,有一些偏差。颜央跟颜轻歌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差,我也至多不过是在颜轻歌死前气了他一下,又不是真的杀了他。”说到这儿,他瞥猓“更重要的是,我不是好人,颜央更不是什么好人。”
“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懂你们。”
“懂我就行了,没必要懂他。”
顾尔雅说完之后就走到她的床前,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床竟然自己往外移动了几寸,他走到靠墙的那一侧,伸手拿了样东西出来冲着她晃了晃,“看。”
“你什么时候在我房间藏的东西?”在看那东西之前,她对这一点很是诧异。
“这个屋子在成为你的住处之前,是我的房间。”他平静的告知了她这个事实。“这里原本是颜府,我在颜府住了十一年,都是在这个屋子。你来了之后,我本以为你会住在颜央的房间,谁知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反问,表情比她还要不解。
“你......你......”她想了半天反驳的话都没想出来,干脆抢了他手里那个东西拿过来看。
那是一块令牌,可以拿着它出入皇宫或天牢无阻,有如皇帝亲临。这种令牌,全天下也不过三块而已。
“什么时候弄来的?”现在这个时期,有了这个令牌可以称得上有如神助,秦商相信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才早就做了准备。
“之前叫你父皇给我的,就当是你的嫁妆。不过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