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往鹒犁既是个无奈之举,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如今呆在云沂城中只会成为顾尔雅的累赘,帮不上他任何忙反倒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中,而且黎家显然是想对长陵公主下手。鹒犁离云沂最近,又有顾漾掌控大权。秦商好歹是顾漾未来的儿媳妇,她一定会救他们。虽然这次匆忙出逃没有告知顾尔雅一声,但是秦商相信跟着自己的那些暗卫会回去将事情汇报给他们的主子。至于还留在云沂王府的赵静,他本就是来逃避这次祸事的,想必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也无需在意。
从云沂到鹒犁,四人一连赶了五天的路,而且几人中只有黎笙一个人会武又知道路该怎么走。到了第四天,追兵终于追过来了,黎公子却早已累的连站着都不想站了。
“我看你上次打架打得不错,你上吧。”眼看着杀手逼近,黎笙只是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的冲着秦商挥挥手。
“如果我能打得赢,就不用你说了。”秦商心知自己与街头流氓打架还是可以取胜的,但是若想打赢真正会武的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的武功很差的。”哀叹了一声,就在对方几人出手的一瞬间,黎笙已轻踩在马背上,凌空掠出几丈之远。他轻巧的落在地上时,原本骑着的那匹马活生生的裂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不行......我打架真的不行......”看了这番惨象,他很是为难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而原本想要逼近秦商等人的杀手在举刀的一瞬,皆是僵住了动作然后突然倒地再无声息,唯有一滩血在他们的脑后渐渐蔓延在沙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功夫?全然没有看到黎笙如何出手的三人皆是一凛。
“走......小心!”正要招呼大家继续赶路的黎笙连话都没说完就发现了埋伏在路上的另一伙人,而其中一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将刀刃对准了秦商。
“锵!”刀剑相撞。
凌空飞来的另一把剑撞走了原本要砍向秦商的刀,突然出现的少女与杀手们缠斗在一起。黎笙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接着便是用那诡异的堪称惊悚的招数让所有敌人被一击毙命。
“琴......辛夷?”看清那少女的样貌之后,秦商很是诧异。
白辛夷先是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转身便给了黎笙一巴掌。“啪!”,清脆的一个耳光扇在脸上,黎公子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半自己的脸,语气中带着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的愤慨,“你干嘛打我?”
“你还装傻?那鹒犁的五皇子一直在找长陵公主的侍女,说是叫琴瑟的。我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打听了情况。结果那些人形容的‘琴瑟’明明是你!”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
“他们形容的那个长相,除了你还有谁啊?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冒了我的名字做了什么好事?听说那五皇子非‘琴瑟’不娶,你还说自己要嫁给颜央......你,你真是有能耐!”说到这里,白辛夷又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了他一巴掌。
“啪!”现在两边脸总算是一样肿了。
“我......我什么时候冒了你的名字?”捧着自己两边脸颊,黎笙只觉莫名其妙。他当然记得自己扮作侍女时的事情,但也十分肯定自己从来没冒充过眼前这个女人。
他们两个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摸不着头脑。旁边听着他们对话的秦商却是心虚不已。在这种形势下,她该怎样开口说出真相?
“那个......其实......”她试图插入他们的对话。
“你不会是因为上次我说你是颜央旧情人的事情生气吧?不就是故意赶你走,你至于气到现在吗?”苦思不得其解之后,黎笙想到了自己做过的唯一一件会得罪面前女子的事情。
“什么?”本是想说出真相的秦商发现自己听到了另一个秘密,“那时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还能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不想留下你的人。”黎笙对她的激动毫不在意,“整个公主府,从扫地的到门口守卫,都是颜央的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有你的侍女不知情,若是无意间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岂不是糟了。李辰卿带走了静好,她,”他指了指白辛夷,“只要说她与颜央是旧识,她自然无法在你身边呆下去。她们两个都走了,这府里就真的没有外人了。我当时说她是颜央的旧情人也不过是觉得这个说法最好用,你们怎么还记着这件事?”
怪不得琴瑟离开之前会说自己从来没有害过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的白辛夷,秦商原本的心结更是解开不少。最起码,琴瑟并没有参与到这些阴谋中,到最后甚至是站在她这边护着她,才会被迫离开了公主府。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见那两个女人相视无言,黎笙自顾自的去牵了辛夷的马坐了上去,“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
秦商突然就一点也不想将真相告诉他了,就让他背了这个黑锅尝尝教训吧。
“小姐。”虽然自己的马被那个可恨的男人骑走了,此刻的辛夷却有点感谢他的厚脸皮,因为这样她才能理所当然的对秦商开口,“我......”
“上来啊。”马背上的秦商不等她说完已是主动向她伸出了手,“你跟着我们跑了这么远,不就是为了保护我。想要保护我,还是离得近一些比较好。”
将手覆在少女的手心上,白辛夷笑着上了她的马,坐在她背后环住她牵着缰绳,“走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