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认真的想了想才说出来的。”他指的是自己沉默的那段时间。
败了败了又败了,本来下定决心要来向他证明心意的秦商不战而败。那日在宜湖湖畔,她立下豪言壮语要让他喜欢上自己,说是倒追也好,她一直秉承着努力让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是没错的这一信念,可是如今却有种挫败之感。面前这个人虽说自己不懂何为真情,却总是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来。
简直毫无抵抗力。
“算了。”拍了拍自己的脸,秦商拿出了一直隐藏在衣袖下的酒壶,满怀期待的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合卺酒?”
“被你发现了......”虽然被戳破了心思,她仍是没有气馁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分别倒满了两杯今晚最重要的合卺酒。穿着嫁衣避开公主府内的下人来到这里着实是不易之事,幸好自认为欠她一个人情的施锦不辞辛劳的带着她偷溜过来,还允许她带了这酒壶。
也算是圆了她一个梦。
“这里是你的家,我也算是嫁到你们家了吧。”这样充满期待的说完之后,她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他一个,笑容里满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你猜我在一年前的中秋想对你说什么?”接过酒杯时他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曾经苦思冥想了很久的秦商茫然的摇摇头,正想开口去问,颜央已经将胳膊绕过她的,连带着她也举起酒杯。
相视并饮。
“等你猜到的那一天,就是我也想出答案的时候。”
翌日
卯时刚过,自认自己起得足够早的秦商梳洗好出门时便被院子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见过公主。”用现代的算法来算,现在连早晨六点还没有到。而公主府里所有的男人们却都已经站在了这个小院里,见她走出门皆对她行了这跪拜大礼。
“老奴见过公主殿下。”为首的一男一女皆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精神却好的如同年轻人一般。一个穿着宦官的服饰,一个是普通老妇人的打扮。
两人无论怎样看都是宫里派来的人,秦商只庆幸施锦似乎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也不至于暴露了两人根本没有同房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迅速思考了眼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之后,她干脆倚在了门边,以一种符合自己现在名声身份的姿态看着这一幕。
“回殿下的话,老奴原本是宫里的嬷嬷,今日是奉陛下之命,来这公主府帮殿下您打理府院事务的。”老妇人恭敬的回着话,“有些事情殿下您无需亲力亲为,从今日,老奴会为您办好。”,说完,又指了指身旁的老太监,“这位也是陛下派下来的,不过不能言语,凡事便都由老奴来说了。老奴姓陈,您唤老奴陈嬷嬷即可。”
这妇人虽然以奴婢居之,说话间却自带了一种不可置疑的威严,显然只是表面恭敬,并没有真的把现在的主子放在心上。秦商知道自己现在不宜与她起冲突,便也只能问道,“陈嬷嬷,你管这府院可以,但这大清早的就在我房门前摆出这幅阵势,是想让我看什么?”
“殿下您之前久居后宫,自是不知道若是有了自己的府院,该如何管这后宅,老奴也只是代劳罢了。”说罢,陈嬷嬷已转身面向了身后的诸多男子们,“各位公子,老奴知道你们之前各个都高人一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们呆的地方是公主府,不是你们自己的宅院。各处都有各处的规矩,既来了这公主府,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守这公主府的规矩。”
“公主府的规矩,难道不该是公主定?”听了这话,黎笙忍不住接了一句。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嬷嬷既不反驳也没有斥责,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朝着他脸颊落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黎笙几乎是瞬间就捏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公子,”手还被钳着,陈嬷嬷却仍是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您说的话是没错。但老奴没让您说,您就闭上嘴。就像现在这样,您这样阻止老奴管教您,就是不知自己的身份。这公主府是公主殿下做主的地方,往下有驸马爷,再不济还有老奴,您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再说话做事。”
这一席话不仅是说给一个人听的,而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秦商正要阻止就被琴瑟拉了一下。而黎笙听完后,沉默了几乎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便慢慢放开了手,那是带着明显的颤抖强迫自己将手垂下。
就在他松手后,陈嬷嬷面无表情的把这本该挥下的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他脸上。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的一个耳光。打得这原本的黎家少爷,绥京副都御史大人喉间都有些腥甜。但比起疼痛,取辱之感无疑更占上风。
“这就是公主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