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兰陵风流>第一八六章 险恶的扯淡
者。唯大勇者,才能开拓基业,勇创新纪元。”

孟、侯二人垂下头,心道:这眼药上得真高明。

大唐倡易,是太宗皇帝定下的国策。

据说太宗择立明宗,就是起源于大唐易道第一人——时任太史令(司天监旧名)的李淳风的占候之言。当然这是传言不足信,但大唐列“易”为国学,并为诸学之,这是不争的事实。太庙中,还有太宗的手书之碑:“易道,天下至理,子孙不可弃也。”

而惧谶言者,一旦掌握至尊大权,难道不会对易道心怀忌惮?恐怕太宗立下的国策,就有动摇的危机了。

一句“惧谶言者”,真是把人钉死了。

孟侯二人暗道厉害。看来,十一殿下真是恶了那位了;不然,这眼药怎会上得这么狠?

圣人心中有些苦涩,但转眼,目光就已变得锐利。

“查!”圣人这一个字沉重,又铿锵,仿佛是暗夜中的长矛,即使看不清矛锋的寒利,也带着往前掷出的锐气。“所有流传谣言的小报,全部查禁,主事者全部下狱,不论背景,身份!”

孟可义侯敏中同时一凛,大唐私下流传的小报不下十数家,有写赛事的,有交流商贸信息的,之所以禁而不绝,就是因为这些小报的办报者背景复杂,牵涉极广。最典型的就是影响最广的马球会《马球快报》和赛马会《赛马快报》,主要写马球会、赛马会的各种赛事,然后裹杂一些时论私货……靖安司曾经想禁,但热衷两马赛事的百姓太多,单是长安京城,就有几十万“两马赌民”,那些赛前下注的,哪个不去茶楼酒肆或字摊儿听赛事小报?真个禁了,只怕要惹起民怨沸腾了;何况,这两个马会的后台实在太硬,皇族宗室,几大甲姓世家,都有份子在里面,一查禁,就是捅了马蜂窝,要被蜇得一头疱。

但观眼下,圣人是下了狠心了。

“谁敢阻挠你们靖安司办案,就是伪造谶纬、造谣祸乱的同党!”

孟、侯二人精神一振,他们靖安司曾在两马会那边吃过一些暗亏,这回,可得找回场子了!两人齐喏一声,叩下头去,应旨起身,退出暖阁。

李翊浵慢慢折起那张写了童谣的纸,心里冷笑,她的好三哥,接二连三、明目张胆的出招,是有什么倚仗?看来,背后支持他的人不少啊。也是……不是人人都有开天辟地的勇气!强盛的皇朝,唯我为尊,大唐帝国强大如斯,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虚无那飘渺又吉凶莫测的未来奋力去搏呢?俗语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乘凉的,总是比栽树的人多。

李翊浵将折成方胜的纸搁回了御案,眉间掠过冷意。

秦有已经叫进一名宫女,收拾碎盏茶水,拭干藤席,又有宫女利索的上了新茶——很有眼色,是下火的菊花清茶。李翊浵接过托盏,估摸着茶温合适了,便亲手递给皇父。

圣人在阁内踱着步子,一手接过茶盏,呷了两口,润了润有些燥火的嗓子,侧头看了眼纱窗外的天色,随口道:“阿祯应到淮水了吧。”

李翊浵一笑,说:“没准这会正在河堤上听人唱童谣哩。”

圣人“噗”一笑,回头看女儿,“就你促狭。”又吩咐秦有,“传施少令。”

“喏。”秦有立即退出,去传控鹤府少令施自英。

“阿爹您也别太生气……”李翊浵见父亲眉间悒色难去,便扶着他坐回御榻,斜坐旁边温言细语的劝解着,“路都是人自个儿选的……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有谁逼着非得踏入泥沼不成?……”

陈宝柱默默的退了出去,这种对话,即使他们是圣人身边的人,也还是少听为好。

圣人叹息,“你三哥是不甘呐!”想起这个儿子,心中就有几分歉疚。

“再不甘,也不能视百姓为草芥。”李翊浵语气里有着轻蔑。以前她还认为齐王是个人物,但信鸽截杀事件后,她就对这位三哥鄙夷不屑了。

李翊浵自认为不是忧国忧民的贤良者,也不是心地仁善的好人,欺负人的事没少做,但她向来只欺负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人,对于那些苦苦争命的百姓,她不屑于去欺压——欺负强者才算能耐,欺负弱者算甚本事?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李翊浵认为人要有底线,骄傲,就是她的底线。

而她的三哥李翊河,已经失去了他的底线。或者说,他的权欲,已经挣脱了他的底线。

帝王可以狠,甚至必须冷酷,但任意牺牲百姓的性命,以成就自己的权欲,这样的帝王焉知不会成为桀纣之流?

天地不仁,视百姓为刍狗。那是因为天地一视同仁,无论草木虫鱼飞禽走兽,还是自诩万物之灵的人类,天地都视同为刍狗。但帝王不是天地,他只是亿万生民中,站得最高的那一个,若视百姓为刍狗,百姓就会视他为仇雠,拼着一身剐,也要把帝王从顶端拉下来。

李唐的江山,岂能交到这种人手中?

李翊浵心中冷笑,阿爹以前还存了保全他之心,如今看来,却是成了毒瘤了。

***

三月的江南,是草长莺飞,春光明媚的好时节。

风是徐徐的,暖暖的,还带着青草的清香,和野花的芬芳,沐浴在春风中,让人有种暖风熏人醉的感觉。

但洪泽湖河口的风,却是急促的,还带着河水的腥气。

这里是淮水中游,往北泄入洪泽湖的口子,而东岸堤坝地势较高,湖风从北面吹过来,因河水入湖的坝口处狭窄,风就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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