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兰陵风流>第一七九章 利与情
萧昡最先上的奏本,待太医署将药方传回长安时,萧氏已经将药丸制出来了。有沈清猗这个鼠疫第一线的行家,没准炮制出的药丸效果还胜出惠爱医局的制药。

这回扬州的霍乱就更不必讲,这会说不准萧氏已经按方制药了。

裴昶就是这么一问,实际意思崔希真当然清楚,捋着一尺的长须道:“不只萧家,沈家这回也得分饼,占的分子还不能小了。”

上回欧罗顿远北方,没有沈家的份说得过去,这回可不同了。他们这些北方世家,论南洋商贸,比起这些占地利又早一步涉足海贸的江南世家,至今还是逊了一筹,沈氏的仁和商号南洋就是有名得紧。

何况,圣分明是要重用沈纶了。

东南防疫治疫制置使虽然是韩王,但明眼都知道,韩王是建康令,没有圣旨不能擅离建康府,圣的旨意也是让沈纶这个制置副使负责具体事宜,韩王就是挂个名头,提高“防疫治疫使”的地位,方便沈纶调度东南诸道,同时给韩王分点功劳,算是圣对这位胞弟的看顾。

如今治疫的方法已经有了,主要就是调集药材、医家,并迅速控制疫情的扩散,以沈纶措置扬州疫情的果决和魄力,想必不是难事。此功一建,加上沈纶淮南东道任上的考绩,没有意外,就是要往京中升了。

凑巧的是,七天前陆谐的案子调查落定:其济州别庄的地窖中,搜出了囚禁的女童和埋于地下的白骨;三司定罪,大理寺公告后,便有一男子前往京兆府击鼓投案,鼓停死,留书投案,自称是受害女童的亲父,因不知真凶,又投告无门,只好向夜鬼刺“买刺缉凶”,自知犯了王法,自尽伏法——仵作查出这男子死于寻常的砒霜中毒,自是没有证据表明是夜鬼刺杀了他,只能按其投案书定为服毒自尽。

而徐国公陆识因为陆谐之案的牵连,从从一品的国公降爵为从三品的开国侯,并削工部尚书职,外放陈州任刺史。

按照圣一贯的做法,吴郡陆氏从朝堂跌出去了,必定会从江南世家中提拔一个上来,不会让朝堂上的南北世家权力过于失衡。

崔希真说沈氏“占的分子不能小了”,便是意指沈纶有可能升上来填补陆识空出的位置。

裴昶幽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说道:“沈经世之女可是萧氏的世子妇。”

以皇室与萧氏的微妙关系,圣会重用沈纶,这可真是有点奇怪。

若是以前,崔希真必然说“不过一个女儿”,沈纶有什么舍不得的?——联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两个家族利益相害了,联姻就是根线,一扯就断。

但是,沈十七却华丽丽的变成了道玄子的唯一的亲传弟子,药殿地位据说日渐重要;东南疫情平定后,“沈至元”之名必定誉满天下——沈纶会舍得放弃这样一个女儿?

换了哪个世家的家主,也不会这么愚蠢。

崔希真意味深长的道:“联姻的线,可是有两端的。”

联着女儿的线不能断,未必不能断另一端。

裴昶呵呵一声,“沈经世若知今日,必定不会嫁出这个女儿。”

他若是有这样的女儿,就算不娶夫,也得结平婚契,断不会让女儿成为别家的。

崔希真笑呵呵的看他,“高宗创立的平婚契,细细思来,有时真是桩好事。”

裴昶见他这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蓦然一动,仰首哈哈一笑,心领神会,不多言。

一路回了政事堂。

四位世家宰执又聚裴昶的中书令公房内,定下有资格参与“分饼”的世家,落衙后各去知会,家主不京的,通知驻京的代理,定于酉时二刻崇仁坊丰熙楼会见磋商。

晚上的会商自是一番唇枪舌战,勾心斗角。

而次日宰执大臣们才从紫宸殿出来,广州急递的疫报便飞驰进了宫门。

当天落衙裴昶回到府中,便将裴松之叫到书房,开口就道:“广州爆发了剧烈霍乱……”

裴松之一惊。

……

此时,萧琰也正坐书房中,看母亲昨晚写给她的回信,最后一页写道:

——未完,接下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广州也会爆发霍乱瘟疫。广州刺史虞廷芳是你大哥的岳父,按卫国公的‘智慧’,估计疫报抵京后,会让你大哥立即奔赴广州。危难中见真情,此时不显孝心,更待何时?”

萧琰不由噗声一笑,跟着看到:“不用为你大哥担心。若疫报今日至,必定从今晚起,智慧的卫老国公就让你大哥服用治霍乱的汤剂了。一路服用,到了广州,估计已经能抗疫了。”

萧琰摇头失笑,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没有怀疑母亲的推断,自家亲娘有多么聪明,她是早就见识过的。

将这页信纸从头再看一遍,细审阿娘说的“卫国公的智慧”,不由又是一笑。

大哥这番显真情,想必裴氏与虞氏的合作,会更进一步了。

这可真是:情中见利,利中见情。

但愿大哥以后别以利害情。

她放下这页信纸,又拿起前面一页,将有关扬州疫情和沈清猗那段重新细看了一遍,高兴之余,不由铺纸提笔,给沈清猗写道:“姊姊的官阶跟我一样了,啊哈哈,真是可喜可贺呀!或许再过一阵,姊姊的官阶就会比我高了,嗯,更加可喜可贺。……”

写完这段赞扬,又以活泼的语调说自己的进步:“今日终于破了叠加的四象七宿阵,同可喜可贺呀!听千山学长说,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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