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可人,在山郊之中会比城中更加璀璨。一个人影,静默的坐在山巅,高处不胜寒或许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吧。一身破烂的行头,若是瑾慕辰在此定会认出这是早上的乞丐,那个谈笑世间的神秘人。此时,他的气息仿佛与天地相融,亲密的如一体。
“你来了。”轻轻一叹,一声叹,却是打破天人合一的境地。一个身着布衣的和尚,在群山间快速前行着,一个纵身跳到了山巅,与乞丐相对,乞丐仍然坐着,如同磐石一般,或许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吧:“天玄。”淡漠的念出来人的名字。
“萧轼,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天玄笑得很慈祥,却也只是静静的站着,两人一坐一站,在静谧的夜空中,如多年不见的好友。
“你的笑容还是这么可恶啊,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这样,真是亘古不变。”萧弑就是乞丐的本名,他的话语隐约中带着几分嘲讽,却又好像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他也来了呢?”轻轻的,仿佛是戏谑一般。
又一个人影在群山中跳跃,很快就与天玄并肩而立。
“地法,你来是想做什么呢?不会是想抓我回去吧?”萧轼轻轻一笑。
“抓你回去,我一个小小的和尚又怎能请动你魔脉掌门呢?”地法的口气像是对萧轼十分不满,只是言语中却已道破萧轼的真实身份——魔脉掌门人,魔弑天!
“别每次都把语气放的这么绝情,我们也是亲兄弟啊!”萧轼笑笑,丝毫不把地法的不满放在心上6缘艿艿睦斫猓骸安还苌矸萑绾伪浠,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的还是相同的血液,不是吗?一个姓天,一个姓地,都忘了自己原本是姓萧吗?”
“当我皈依佛门时,什么姓氏,什么血脉,都忘了,淡了。。。。。”天玄静静的说着,平平淡淡,脸上保持着那一股高深莫测,那种标准的笑容。
“看破红尘,天下为空!”萧轼说:“当初我们三兄弟一道踏入佛门,而如今,我却孤身一人,已然成魔。”
“那是你心术不正,,抛弃大道本意,走些歪门邪道。”地法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三人中,怕也是他最不沉稳,最为急躁了。
风亲切的吹打在三人的脸上,悦耳的风声形成夜空的优美音调,萧轼发出一声轻笑,望向一轮明月,月亮很大,很圆,却只能闪烁着弱小而温和的光芒,还是能探明前方的迷途:“佛之极便是魔,魔之极就是佛,佛魔本就是一家。”
“就是因为你看到了这些狗屁道理,你才会一念成魔,才会使我们三兄弟分道扬镳。”地法大爆粗口,望着这个打扮成乞丐的二哥,不由气血上涌,这是自己的二哥啊,亲二哥啊!可是自古佛魔不两立啊!
哪怕是听到了粗口,萧轼仍然没有什么恼意,反而扬起了一丝笑容:“三弟,你还是那样心直口快,爱憎分明啊,不愧是我的三弟!”萧轼的言语中没理由的轻快,或许是能看出三弟还是三弟,入佛这么久,却是一样没变啊。
地法看着自己的二哥,突然有种冲动,拥抱二哥的冲动,但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他是魔,是魔,就像是一道无法挣开的沉重枷锁。
“萧轼,你应该知道我不远千里来此的目的吧?”天玄的语气不悲不喜,不平不淡,就像是没有灵魂一般,就像他曾经在师父临终前说的一般,自己的灵魂已经属于佛祖了。
“能让佛门天玄地法方丈一同前来如此小城,除了瑾家的那小子还能有谁?”萧轼漠然的看着天玄,前一刻,他说过他们三人有着相同的血脉,可是,如今他却怎么都不愿叫他大哥,那种漠然,淡然,那种已然皈依佛门的人让萧轼觉得眼前人是那么陌生。
“他不是小子,他是能扭转天机的唯一机会。”天玄说的无悲无喜,天机,是否重要,在他心中却像,毫无分量。
“是棋子吧!”萧轼语气不屑一顾:“在你的眼中,只有有利于天下大局的东西,都不过是个棋子,黑白两面,就是正邪两方。”
“世间命运本就如此。”天玄却毫不理会他的讥讽:“天地就是局,不只是他,你,我,三弟,这世界一切的生灵都不过只是棋子罢了,而他只不过恰恰就是最重要的棋子而已。”
“都是棋子。。。。。。。那不知下棋的人是谁呢?”萧轼冷冷一笑:“我魔弑天恰恰不愿当这个棋子呢?”
“下棋的人。”天玄的脸上竟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笑容,只不过这丝笑容,却仿佛自嘲一般:“下棋的,怕就是命运吧,我们命运中的痕迹是被命运留下的,想要不成为这天地间的棋子,怕是只有找的我们留下的痕迹吧?只可惜,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的痕迹就已经定下,我们就像河水中的鱼,若是想要挣脱,怕是只有飘到陆地,静静等死吧?”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副认命的模样!”萧轼起身:“在这片自由自在的天际里显得那么令人生厌。”
“你不也一样么?若是你完全不相信命,又何必不在西域好好呆着,跑到这来做一个暗中保镖呢?”天玄却是笑了。
“我。。。。。。我不过是在西域闲的无聊,找点事做罢了!”只可惜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
“那个孩子,离目标还有多远?”
“远,远的很!”萧轼的语气带有的生气一般:“不仅仅是实力问题,还有心智!真不知道瑾老头是怎么教育这个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