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九王子,赫目津。
满堂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叹声。
有不少老臣眯着眼在上下打量着他。
九王子几个月前离开王宫,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方才下头有护卫队的人来通传,说是九王子赫目津连同两位大人以及风家少爷要进宫面见赫目王,他们起初还不信,后来见赫目王脸上不带丝毫诧异地吩咐下去安排宴会,他们才信了。
现在亲眼见到了人,还觉得颇不可思议。
“赐两位大人入座,津儿和风家小儿也附座。”赫目王大腹便便,衣服繁杂,便没有起身,让手边的侍女走下阶梯来,把人引入席位。
青瞻与衡止的座位在赫目王右下首的一二位,接着排着的是赫目津与风敬鸣。
因为时间匆忙,宴会与会人员皆是之前在议事的大臣,其中上了年纪的老臣居多。
他们入座后,场面一度沉寂,谁也没开口。
还是赫目王先出言开口询问:“奇容奇鸢两位大人,此次事出匆忙,命人备下菜席美酒,还望满意。”
话毕,他举起手侧的酒杯,往他们的方向示了示意,然后率先一饮而尽。
他一出口倒没先说其他虚的东西,把话引到此次的宴会上来,并且他的举手投足从容不迫,不自傲也不谦卑讨好,是生而带来的王者气度。
这么一看,赫目津与他的这个父亲,还真的不太像。不说言行举止了,就单单说样貌,唯一比较相像的地方就是他们两人的体型,但这两天他瘦了下来,把唯一像的部分都给抹掉了。
跟着赫目王的动作,下方的群臣也纷纷向着他们举起酒杯喝了。
青瞻面前桌案上摆了一个酒杯,里面装着的液体凑近了看,颜色红色透亮,纯净见底,散发着甜香的气味。
她拿眼睛瞄了一眼,然后捏起杯脚,抿了一小口。
一股极酸又极甜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然后在唇舌深处会升起一股淡淡的腥气,等这甜腥气消散,又会回馈以赤辣,灼烧喉头。
喝起来像是果酒,青瞻也比较喜欢烈一点的酒,但那中间升腾的腥气令人警醒。
她与衡止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首座的赫目王问道:“赫目王,这酒味道不错,敢问是以什么做的?”
“这酒是中山特有的血炼果所制,其产量及其之少,酿制血炼果酒技法又难,故而酒量很少,一年也就出产几壶而已。”
话非出自赫目王之口。
从殿外翩翩而入一个男子,宽大的光面玄袍着身,步履缓慢而沉稳,显得人体态端庄。
话是他说的。
等人越走越近,青瞻才真真是受到了刺激。
这位,就是一路过来大家都在说的,五王子赫目成?
青瞻偏头看看衡止,确定他就坐在自己边上,接着又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打量这个五王子。
“父王,你的旨意下达得临时,儿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赫目成从身边端着酒托的侍女手上,挑了一杯酒,捏在手里,接着径自坐到了左下首的第一张位子。
这位子一直空着,原来是给赫目成单独留着的。
“成儿不必多礼,你刚从北山区祭祀回来,也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赫目王笑笑,没有多加追究他的态度,很是纵容。
衡止与赫目成面对面而望。
衡止一直在想,这个五王子到底与他多像,今日一见,连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他的同胞兄弟,意外流落到这个世界里来的。可是他的身上没有一点龙的血脉气息,也没有让他感知到亲切的地方,也就打消了他这个荒谬的猜想。
真的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两人非同宗同源,也非变化而成的样貌,竟然能像到这样,也是世间罕见。衡止的模样已经有几万年不曾变化过,而眼前这个斜勾着唇角喝酒的男人,和他更是在轮廓的线条间,几乎没有大的偏差。
“哈哈哈,奇容奇鸢两位大人,你们可能不知道,方才的这一位是我的五子,赫目成。”赫目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朝着青瞻衡止道,“此子从小天资聪颖,深得本王的喜欢,你们日后也可以多加交流。”
他的这话说完,下方群臣又是一番恭维,说上几句好听奉承的话,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嘈杂的环境之中。
青瞻下意识地去看了看自己右手侧的赫目津。
他正垂着眼,喝那酒杯里的酒。
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如何。
余光里,对面的那个赫目成,也正端起酒杯举到了嘴边。他看到青瞻望过来,还举了举酒杯邀她共饮。
谁要与这个还不知道走什么路子、长得又……咳,的五王子共饮……青瞻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好了好了。”赫目王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
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此回,津儿和风家小子跟着奇容奇鸢两位大人一起到中山来,可以说是我赫目王室的荣幸。”他的眸光一闪,看向为首的衡止,“本王听说,奇容大人吸收了龙的血脉?”
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不过自从衡止暴露真身,就没想着要遮遮掩掩。
他放下一直拿在手中摇晃但并未喝的酒杯,在杯落桌的那一刹那,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
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龙息在顷刻间笼罩了整座中山。
青瞻倒是感受得多了,便也习惯了,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在那么近的距离内,切身地感受到了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