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常来昆仑虚看你吗?”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在闪烁中带着期盼。
衡止直视她的目光,不躲闪不热切:“之后我有许久不在昆仑虚,你要去的话就去吧。”
他这个态度,实在难以捉摸。
“衡止又是要去八荒寻水合剑?”年殊自回归后,向哥哥年掣打听了许多有关衡止的事。
他的踪迹并非是大众所知晓的,众仙友只是知道个囫囵,说他在大战时丢了剑,万年的时间里都在六界云游搜寻水合剑。
“剑已经寻回了。”见她还想继续说,“是有别的事,你就别问了,身子还未好,先回去吧。”
“可……好吧。”年殊坐在他俩对面,青瞻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衡止坐得方正,喝着一杯茶,和自己说话如同一场问答,一来一往,没有掺杂多少情分在里面。
一种叫羞愤的情感从心底里缓缓升起,犹如一根针刺痛着她的四肢百骸。
“那我,先走了。”明晃晃的逐客令,还有青瞻衡止之间的动作,互相的态度,年殊都觉得有些坐不住。情感上她想继续留下来多看看他,但理智上,她是时候走了。
算上离魂的这一万年,年殊生命里的这四万八千多年光景,她一直都在追逐衡止。
小时候她与衡止是邻居,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从小,她就知道他是多么的天赋卓越,他晋升上仙花了两万年,到他四万多岁的时候就晋升为了上神;而她一直到三万多岁才成为上仙,到现在也还只是上仙的阶品。
后来,昆仑虚的四灵,麒麟、凤凰、灵龟还有龙族,纷纷搬离了昆仑虚。衡止没有离开,一直住在他的上抑殿里,旁系的四脉龙族以及麟凤龟,都迁至了天君所分封的地界。
原本两族的长老一直都笑谈,若是两族联姻就把两人给凑一块儿,龙凤正好相配。衡止无所表示,她虽欣喜,却也不好强迫;之后他们的距离变远,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远了,他对她,似乎没有了以前的笑容。
“那……青瞻,衡止,我就先回去了。”年殊施施行了个礼,往殿外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什么,回过神来补充道,“这几日我已开始接手上生星君的职务,就住在后边儿的天机宫里,有空的话,衡止和青瞻可以过来寻我。”
那么快就上任了?
毕竟现在成为自己的邻居了,不好怠慢,青瞻放下手里还未磕完的瓜子,搓搓手并拍掉身上的碎屑,站起身来向年殊道:“恭贺年殊上仙接任上生星君职务了,若是方便,我自当会去看你。”才怪。
衡止也跟着颔首。
年殊这回很快就走了。
送走了年殊,青瞻松下一口气。
“你讨厌年殊?”身后响起衡止深沉的声音。
想着自己在人青梅竹马面前说年殊的不好,是不是太缺心眼了一点,眼睛盯着某处思索了一下,想好了说辞再与他道:“不……不讨厌,只是最近她来寻我了几次,精神头不济,有些疲于应付。”
“不欢喜就不欢喜罢。”他的语气很笃定,给她留下一个背影,往书房去的。
不欢喜……就不欢喜罢?
衡止与年殊之间的相处,颇为微妙啊。
衡止就在天枢宫待了三日,司命就派人来告知他一切准备就绪了。
在第二日的时候,他就已经帮青瞻批注了该要处理的案卷,到了第三日晨时,他正要与青瞻辞行,司命案前一星使来了天枢宫唤他。
青瞻还睡着,他便与越美知会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天一直亮着,近几日已习惯了屋里敞亮还可以入睡的青瞻,一般都一觉睡到自然醒。
与前几日一样,她洗漱完后也不进食,就去书房准备批阅公文。一踏进屋子,满桌的案卷已经收拾妥当,本应坐在主座批改的衡止,今日也不在了。
片刻,她遽然回忆起,昨日衡止已经帮忙批好了卷宗。
青瞻一拍脑门儿,这人可真睡得糊涂了。
这时,越美从屋外进来,屈了屈膝,后道:“原来上神已起还到了书房,方才去寝殿并未寻到上神。”
“嗯,有什么事?”
“上神,衡止上神离开时同我说他先有事离开勿要挂念。”越美如实相告。
挂念他做什么?青瞻抬了抬眼,觉得衡止大抵是被谁给同化了,竟然还学会了偷笑。她提了提唇角,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司命星君座下枕风星使来找衡止上神,接着他俩很快就走了。”
司命?
她突然想起前两日衡止初来她天枢宫时,曾说过,过些天他要下凡历劫……他说的时候她没怎么注意,神游天外的,到了今天,青瞻才回过神来,不禁对自己的后知后觉表示叹服。
那么枕风星使来找衡止,就应该是司命给他安排好了下凡的契机了。
不过,衡止上神,需要再历什么劫?
反正现有的公文已然批注完,昨日也与衡止一同去布星台布了星,她手头只剩下之前看了许久的“伯虑国”这一桩案子,得具体勘探一番才能具体实施,不如趁空去问问司命,衡止上神在哪下的凡投的又是什么胎。
青瞻沿着路走到司命的天府宫。
她手头无事一身轻,也不急着去,慢悠悠一路晃到了天府宫。
有枕风枕水给她通传,接着很快便领了她进去。
司命在院中对着棋盘钻研手中的棋谱,一直等到青瞻在他对面坐下了,摆了一颗子,司命才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