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这个时间点打过来，先问陆晋阳，“现在在忙吗？”
陆晋阳声音比笑容更温柔，“宝贝，只要我接了你的电话，都说明我有时间。”
姜茵心里被什么轻轻得，撞了一下，甜甜的味道，还没有说话，已经忍不住先笑起来。
夜晚的风，如是情人的吻，那么轻，那么柔。姜茵软着嗓子开口，“我刚从软软这里出来，她人在家，只是沉迷在破解和编写程序当中，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外面的事情。你让徐洲放心，人没跑，老老实实在家等着他回
来呢。”
其实，姜茵还是看穿了陆晋阳的遮掩，只是不说破而已，现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彼此心里很清楚，一笑而过。
陆晋阳沉默了几秒。
这个徐洲，搞什么乌龙，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把握住行踪吗？姜茵又说，“软软这几天在家破解一个黑客大拿的程序，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终于让她成功了。对了，你可以不知道破解的程序有多难，就这么说吧，在黑市上，有
人开价百万美金。黑客的小众论坛上为了这件事热闹非常。”
陆晋阳笑了一下，虽然不擅长编程这些，却也清楚这个灰色领域的规则，“这个价格确实挺高。”
他没有说陈软软确实厉害，因为听了姜茵这么一说，只是单纯觉得是利益驱动陈软软如此疯狂，甚至到不接徐洲电话的程度。
徐州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竟然还不如一堆代码，没有一点地位。
同时，陆晋阳又对陈软软有些改观，一个独立的女人，如此强势，难怪徐洲那么紧张。“软软跟发布悬赏令的黑客关系不错，对方告诉她，雇主是意大利人，先前被这个黑客入侵了安保系统。软软在试验新程序是否可行的同时，又因为好奇去查了雇主的身份
，因为她想找到这个大神，嗯，就跟粉丝想要见到爱豆的心态差不多那种。这么一个好奇心，她阴差阳错得查到了，财大气粗的雇主是意大利卡莫家族的人。”
陆晋阳嗯了一声，“然后呢？”“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软软就是觉得吧，因为跟你的对头有点关系，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姜茵又叮嘱一句，“不要告诉徐洲，她在黑客论坛的事情，还有她获取的那些消息
，也不能告诉徐洲。”
原因，大家都清楚，这个事情很敏感。
黑客技术这种东西，游走在黑白之间。
技术是无辜的，那要看拥有的人是怎么使用的，决定了它是否合法。
黑化的是人心，不是科技。陆晋阳神情有些微妙，“要知道卡莫家族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在这些方面非常注意安全保护。我估计对方应该没有触及到核心技术，否则就不是悬赏令而是追杀令了。这种
方式，倒像是要挖出这个人才。按理来说，mor不会出手这么阔绰，但最近陆展鹏正得意，他们肯定是达成了协议，所以这位也财大气粗起来。”
至于onzo，能赚钱，但是抠。
能省下来，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所以，这大概也是卡莫家族死去的族长遗嘱里面没有考虑大儿子的原因吧，反正有能力饿不死，却也不会多大的出息，宁愿把核心势力都留给傲慢却有领袖气质的二儿子
。
“也就是说mor要找到那个黑客大神，是想为自己所用。”
“应该是。这种人，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
“嗯？”
“要么就是毁掉对方。”
那就是弄死对方了，姜茵打了个哆嗦，阳光都不能温暖忽然发凉的后背。
不知道是因为陆晋阳那平静到近乎冰冷的语气，还是因为毁掉这个词所带来的冲击力。
她短暂的沉默，却也让陆晋阳敏锐地捕捉，他不应该说出来，可这是他身处的现实世界。
卡莫家族的mor似乎跟陆晋阳关系不错，持续没宣读遗嘱之前，也算是一起长大，真的会一点不受影响吗？
陆晋阳这么清楚，是因为见得多了，还是因为他……
“是不是吓到你了？”陆晋阳问。
姜茵没有回答，反问陆晋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虽然很多事情不想告诉姜茵，可一旦她问起来，陆晋阳就要在真实的自我和善意谎言之间做一个平衡。
是的，陆晋阳觉得不告诉姜茵，是为了对方好，是一种善意，如果谎言，能够让对方开心，大家开心，为什么不说？
到底是说实话，还是避开？
陆晋阳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茵一怔，“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不存在说毁掉对方，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为我做事。”
即便是不想的做，也要做。
总之，就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这样的霸道，强势，就是陆晋阳的风格。
姜茵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压抑，轻轻地问，“那假话呢？”
“既然是假话，那就不要听了，没有意义。”
“……”
无意义的，何止是假话。
其实，这种假设，挺无聊。
姜茵为自己这种无聊的行径向对方道歉，“晋阳，对不起，我不应该……”
“姜姜。”陆晋阳打断她的话，她为他着想到这个地步，怎么舍得真的让她低到尘埃里，卑劣的不是的她，而是他的过去。
她的美好，让他想要占有，是他将她带入到一个混乱黑暗的世界里，该道歉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