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殿
案几上,一架高圈足的金香炉升着冉冉的烟,馥郁浓香;金丝被在榻上翻滚,罗带轻分,旖·旎丛生。
室中暖和如春,女子忽然半支起身子,露出如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她云鬓散乱,偏一双眼睛媚态极妍,幽怨似的叫了一声:“陛下!”
李道潜咳嗽一声,推开陆静娘,拢好衣服,哑着嗓子无奈地轻斥:“静娘,别胡闹!”
陆静娘嘟着嘴,黑眸滴溜溜的转着,娇声道:“陛下,妾哪里胡闹了,是不是陛下嫌弃妾了,是以才不肯多看妾一眼!”
说完,便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这一声声的“妾”说的李道潜心都酥了,只是并非是他不想……而是力不从心啊!
暖玉温香在怀,他又不是圣人,哪里能按捺下这**?只是上了年纪,有些事情他却是也说了不算,但他如何又能对陆静娘说了出口?
咽下这口烦躁气,李道潜很郁闷的披衣赤脚下地来,脚踩在茵褥上,温暖舒适,他径直来到案几上,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酪浆。
堪堪压下心口难受的感觉,却忽听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转身一看,便见陆静娘只穿了一件柯子便下来了,肌肤胜雪,胸前大半片春光毕露无遗,尤其是胸口若隐若现,看了真真是叫人难受至极。
陆静娘妩媚一笑,坐到李道潜身边来娇滴滴的叫了一声:“陛下!”说完便伸手倒了一杯葡萄酒,靠在李道潜怀中,那杯葡萄酒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魅惑无比:“陛下要喂我才行!”
李道潜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把握住了陆静娘纤细的手腕。
……
“国公来了!”
到了延英门,韩宿襄便见一个年轻的宦官笑着迎上来。
“陛下如何了?”他笑问。
阿赞赶紧道:“陛下还在长清殿呢,今天早上就一直念叨着国公!”
韩宿襄闻言轻笑一声,李道潜可是在长清殿十几天了未出来,看样子自己的丹药竟然还能派上大用场,保不准日后圣上在这事上要仰仗自己,那时候他可是“国之栋梁”了!
阿赞见他笑的古怪,奇道:“国公因何而笑?”
韩宿襄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阿赞一眼:“陛下在长清殿闭门不出,你们这些做内侍的,可要服侍好了才对……不过我见你呆头呆脑的样子,虽是内侍,却未晓得其中缘由,也就那曹内侍有几分眼力见儿。”
这话虽说的有些刻薄,不过阿赞一向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只要吉祥明白就行了,自己呆头呆脑也无所谓,只是成国公这前一句话却是何意?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没察觉已经到了长清殿,台阶上头站着的正是曹吉祥,一见韩宿襄赶紧笑着迎上来:“国公来了!”
韩宿襄往大门关的严实的长清殿觑了一眼,随即脸上便挂上了暧昧不清的笑:“陛下可是得闲啊?”
曹吉祥赶紧做了个延请的姿势,微笑道:“自然,陛下老早就念叨着国公了!”
“陛下!”
甫一进门,便听一阵喘息声,随后一个半开衫的桃衣美人衣冠不整的匆匆的跑到了屏风后面去。
不是准备好了么?
韩宿襄暧昧一笑,顺便咳嗽一声:“陛下,七郎进来了!”
良久,便听李道潜有些虚弱的声音:“七郎,快进来罢!”
韩宿襄这才进来,前面这李道潜才收拾好了衣服,见了韩宿襄,才笑道:“七郎,我吩咐你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
听这声音便知急不可耐,韩宿襄早就知道,之前吊足皇帝的胃口绝对是明智之举,当下才抬头笑道:“那是自然陛下!”
见他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李道潜还是有些尴尬的,其实他也知道此时自己一定是面色青黑,只是美色当前,他把持不住怎奈何。
他微微侧首,掩嘴咳嗽一声:“没什么,不过是这几日有几分伤风罢了。”
“那陛下可定要当心身子啊,臣等日夜殷忧,只盼陛下龙体安康!”韩宿襄一脸苦情,仿佛是在忧国忧民一般。
李道潜心里早就急的如同数以万计的蚁虫啃噬,此刻却只能压下小腹一阵躁动:“七郎放心便可,只是不知那丹药是否寻到?”
韩宿襄这才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盒双手呈上:“陛下,臣不负所托,陛下一试即可,方知臣所言绝无虚假!”
案几上摆着数十份章奏,一侧的灵芷眼见着茶水凉了,赶紧又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长方形的案几上,韩鸿照一边闭眼皱着眉,一边摇头。
“殿下如此忧心,何不趁此科举择优者为己所用?”旁边的坐榻上,东方瑶也在跽坐着查看这几日的奏章。
韩鸿照笑着叹了一口气:“为己所用是自然,只是事情哪里那么简单。”
“殿下说的对,倒是瑶儿近来愈发记性不好了,竟不晓得这些年科举究竟来了哪些新科士子。”
只这一句话,两人便心领神会。
章守英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恐怕也该让他歇上一歇了,只是这话,东方瑶却是自己不会说出口来的。
韩鸿照哈哈一笑:“长安士子齐聚京城,当年高祖也曾说过‘英雄尽入吾轂中’,想来也是一番壮志豪情!”
边说边喝了一口茶水。
“嗯,这茶水怎的和平日滋味不同?”辛中微辣,品来倒是平淡许多,不似往日的咸茶、甜茶。
东方瑶一笑:“殿下,是瑶儿唐突了,去年殿下足寒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