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九年前的擂台上,在那间如今依旧不协调的依傍在东方搏击俱乐部旁的小屋里。
他六岁,他八岁,他们第一次见面。
两个少年并肩跨立,恭敬的听着教诲,张仕手中握着戒尺一脸严肃。
“学者功夫,宁下而勿高,宁沉而勿浮,忌争强好胜,善恶不明,知道了吗!”
“是,师傅!”
异口同声。
“出拳要快、准、狠。找到对方的弱点准确快速的出击,以瞬间的强大力量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要够狠,用攻击力打败对手。”
“是!”
稚气的眼珠在浓眉下瞪的溜圆,两个细嫩的小拳头一次又一次撞向那硬邦邦的沙袋,很疼却又不肯皱起眉头,这锐利的眼神,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
“要勇于出击,随时做好被击中的准备,不能畏手畏脚,这才是搏击”
“是!”
“用力!用力!你们是未来集团接班人,就不能跟窗外那些小孩子一样怕疼怕苦”
窗外传来一阵阵孩子们的嬉闹,两个娇小的身影在汗水与疲惫中早已忘记了笑容的模样。
两个沙包一起一落,拳头过处,习习生风。
“哥,给你”
“不用”
“哥……”
一个伸出小手把水举得老高,一个孤傲的挺着脖子略过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伙伴,没有接受他的饮料反而把手中的毛巾扔向了他。
他没有正视,头也不回的跟着身旁的一群大人离开。
他捧着水留在原地,无奈的泯着嘴,是自己没有找对时候吧,哥要接受多方面的培训,很忙……
卫宅书房,一双小拳头还在继续重复着单一的击打动作,乌青的手背似也成了沙包的颜色,沙包打着圈转着,一个回转把小小的他撞到在地。
来不及叫喊,又迅速爬起,继续……
“啪啪!”
一根竹节鞭敲在了他的身上,这坚硬的钢铁传达着冰冷和无情。
“在做1000个出拳,做不完就不许吃饭,摔倒就再加1000”
夜里11时,书房的门打开,他一脸淡漠的走出来,却控制不了震颤的小手,掩藏不住脖颈和四肢的淤痕,这一晚终于熬过去了。
他十六岁,他十八岁
又是几千次对沙包的抡击过后,两个少年围着毛巾瘫坐在地上。
“哥,你累吗”
他问,他不语
“我好累,想上学”
“你师傅给你请的都是最好的老师”
“可我没有同学,我们都没有,即使是我们两个,除了每天在这个小房间的两个小时以外也是没法相见的不是吗”
“少些感情才会更理智,你应该懂”
“可我们毕竟不是机器”
他沉默,他又继续说。
“哥,你我命运如此相似,你说我们将来会爱上同一个女人吗”
“不会,是你的我都不会碰”
“哥,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给,我知道你父亲对强盛集团的计划”
“时间到了,我走了”
“假如真有来世,我愿生生世世为人,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他声情并茂的朗诵这首诗,而他的脚步并没有为此放慢几分。
望着他的背影他独坐叹息。
“哥,你我都是仓央嘉措,被禁锢的生活,受摆布的人生,只不过是两个凄凉孤绝的生命罢了”